呵呵,景清幽冷嗤一声:“应少卿可真是为民着想,下官自愧不如。”
长安城的商人不少,这高大通的家倒是从外观上便看出了气派和与众不同。这次应祉随景清幽同往,管家倒是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禀告应大人,实在是不巧,今日老爷和夫人都在庄子上,草民已经派人去庄子上送消息了。您先在堂内坐着休息,麻烦您等候了。”
狗眼看人低!景清幽剜了那人一眼。
高大通祖上在清河就是做布帛生意的,经过两代人的努力,布庄逐渐遍布大燕各州,高大通这一支便来了长安定居。
做生意的这么赚钱?景清幽内心不禁感慨。
跟随下人的引路,景清幽忍不住四处打量这座豪商的府邸。大门离前堂的前院里,一座攒尖园亭置于此,房屋高大可俯瞰整个长安景,越往里走,房廊回绕,这宅子没往里看,但至少二进一后院的规模。
应祉瞟了眼一旁的景清幽,“今日为何邀我一同前来。”
景清幽收回张望的目光,笑意盈盈地看向应祉:“那自然是想要应少卿看到下官查案的效率了。”
应祉嘴角微弯,“拭目以待了。”
俩人坐于堂内,应祉唤方才那管家过来,“本官这属下娇气任性,嚷着口渴,劳烦您给她添壶茶水。”
景清幽一愣,莫名地看了应祉一眼。随即那管家下去添了壶上好的龙固茶来,亲自给景清幽倒茶,这……也算报昔日被推之仇了?
景清幽抿一口茶,看了应祉一眼,垂眸陷入深思。
等待的时间里,俩人相坐无言。景清幽时不时悄悄瞟一眼一旁的应祉,他腰身挺的笔直,嘴角紧抿透出一丝肃杀之气,可眼眸里传达出来的分明是良善。
“你一直瞧着我做甚?”应祉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反应过来的景清幽撞上应祉的目光,淡淡地开口:“下官突然好奇,应少卿今年便是加冠之年了吧,以应少卿这等姣好的皮相,媒婆应该踏破门槛了吧,可为何还没娶妻成家呢?”
应祉心里坏笑,面上云淡风轻,“我还在等我那位玄冥峰上的老朋友。”边说还边盯着景清幽的脸色。
景清幽心虚地拿起茶杯,掩饰性地抿一口,假意应和道:“那应少卿还真是用情至深呢。”
“那倒不是,只是我那朋友一夜之间夺了我的清白,我总得讨回吧。”
“咳咳咳——”景清幽喝着茶突然呛到了,脸呛得通红。
“景郎中怎么这么不小心,喝个茶还把自己呛到了。”应祉忍着笑意看热闹。
景清幽忍不住腹诽,小心眼儿,隔了这么多年了,还记着这件事,拐着弯地骂她。
好在没坐多久,家主人回了。
“两位大人久等了,实在是惭愧。”高大通快步绕过夫人前来行礼。
应祉和景清幽瞧见高大通同夫人一齐过来,从椅子上起身,“本官今日贸然拜访,打扰贵府,实属我等惭愧。”
“大人言重了。”高大通见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忙过去迎接,佯装一副疼爱妻子的模样。
“民妇拜见两位大人。”高大通夫人瞧着身子骨不太好,行完礼,高大通又立马扶夫人去坐着。
官府中人突然谒至他人府上,料想也没什么好事,应祉便也不拐弯抹角了。
“前日里城外死了的王秋心是贵府上的洗扫丫鬟吧。”
高大通叹了口气,“正是,不想这种小事竟劳烦至大理寺查了。”
景清幽蹙眉道:“小事?人命关天的事在你眼里是小事!”
“不不不,草民不是此意。”高大通神色慌张起来。
景清幽不理会他的解释,继续厉声道:“我前几日曾来过贵府,不料未曾进门便被驱逐,我想应是我准备的不够充分。时至今日,贸然拜访,贵府是否与王秋心一死有关,就看贵府愿不愿意将所知的实情告知于大理寺了。”
话外意思是景清幽已掌握了重要线索,就看高家是选择隐瞒不报还是主动坦诚了。
景清幽余光扫了眼在墙边偷听许久的人,未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