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脚少时断过,好得并不合缝,使个小劲立时浮肿。
再过片刻,钟楼击钟。
正点巡防轮换,安勇侯负责这一片,是上宪,会跟着巡逻队伍。
侍卫走路声音传来,崔雪朝急忙把脱了巾袜的脚掌从裙下露出一点,深色石道白玉香足,一黑一白很香艳!
“有人在吗?”
“有人吗?”
“外面有人吗?”
崔雪朝夹着哭嗓求救。
“是什么人?”男子威厉的声音传来。
“呜呜...是宫监吗?”崔雪朝把提前沾过姜汁的巾帕捂在眼上,辣得满脸水痕:“你能进来帮帮我吗?”
“呜呜...我方才不小心从山道上摔下来,骨头摔断了!...”
听起来好严重的伤势。
魏亭怕耽误,示意侍卫去寻医士,疾步绕过假山,直奔哭音传来的方向:“我已让人去寻医士.....”
“啊!!你是什么人!”
楚楚动人的姑娘睁着哭红的双眼,瞧见配刀的高大男人冲至面前,吓得直往后躲,魏亭瞥到那白得像雪一样的足,猛地面朝山壁,耳后发红,努力镇定表明身份:“姑娘莫怕,在下负责今日巡防,方才听你求救,一时心急进来不慎冒犯.....”
姑娘小兔似的娇滴滴道:“大人,外面没有宫人吗?”
魏亭被一声大人叫的耳朵直发痒:......忘了。
“我这就去寻宫人来!”
他正欲离开
“大人能再为我寻一匹马来吗?我是住在汤泉宫的秀女,伤势不便行走,靠宫人搀扶,我...我要走好久才能回去。”背后姑娘嗓音卷了糖霜一样,说着说着又哽咽哭了。
“我去牵马来。”
魏亭顿了下,“你先别哭,看你方才动作,腿应该没摔断。”
崔雪朝:......
“多谢大人。”
片刻后宫人和医士到了。
医士察看过,“骨头无碍,抹些伤药,明天就能消肿。”
崔雪朝感激地谢过医士。
宫人扶她一瘸一拐地踩着小凳翻上马背。
“今日多谢大人施救。”
马背上的姑娘秀眸如水,面颊透出淡淡的粉色,笑容娇羞道:“您是昨夜大宴比试箭术的魏大人吗?”
魏亭想起自己昨夜逊色的表现,羞愧地没脸看人:“我...我就是,但我平常不会...昨晚只是太过紧张......”
“我紧张时写字也会手抖,大人不必太过自责。”
崔雪朝:“那般场合,大人挺身而出也很英勇。”
魏亭不知说什么,干巴巴的哦了声。
“我箭术不足,教导的嬷嬷说有些人生来笨拙,我心里不服气。若是明日大人得暇,我能拜托大人指点指点吗?”
魏亭想了想明日,“怕是不得空,我明日打算入林为幼妹猎兔子。”
崔雪朝:......
所以这人二十六没能摸过姑娘的手也是活该!
“那好吧。往后总会有旁的机会的。”
她把语气中的失落加重十倍。
宫人牵着马走出几步,崔雪朝正想送个‘三分羞涩三分心动四分未料到被人发现回头的紧张’的复杂眼波,谁知身后空地那人已经朝着巡伍奔去。
……
“大人,那姑娘是哪家的呀?”
魏亭:“...没问。”
“大人,那姑娘还在回头看您呢!”
魏亭:忍住不动
“大人,那姑娘不正是那日甬道上朝着您笑的那个?”
魏亭回忆,一双噙着笑意的眼眸,一双白得...
“大人,她方才在跟您说什么呢?”
魏亭正要开口,奔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童公公:“魏大人,陛下在找您呢!”
“陛下找我有何事?”
童公公擦着额间的汗,“奴才不知,陛下只说要见大人,很急!”
魏亭翻身上马,一盏茶的功夫到了御帐回话。
“你方才做什么呢?”
魏亭:“回陛下,臣方才在巡逻。”
“混账!朕分明瞧着你借巡逻之便,在与一女子言笑晏晏,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魏亭噗通跪下:“陛下容禀,臣并未玩忽职守,只是巡逻途中偶遇那女子求救,寻宫人送她离开。”
乾元帝睨视他认真严肃的侧脸,半晌:“起身吧,瞧把你给吓的。朕是在诈你,不会治你罪的。”
“春日风景好,男女暗生情愫约好漫步,不是什么坏事。若是魏老夫人知道,会同朕一样高兴的。”
魏亭:“陛下,臣冤枉!臣真的是路过,顺手搭救那位姑娘,并不是约在那里见面的。”
乾元帝看他急赤白脸地辩解,“那你就同朕把搭救这位姑娘的经过,你说了什么那姑娘又回了什么,前前后后都跟朕说一遍!”
魏亭道一声遵命。
直到说起那姑娘临走前拜托他指点箭术......
乾元帝:“还敢说自己冤枉!”
这蠢东西,木鱼敲烂了都没用,“那姑娘分明心悦你才约你明日相见。什么捉兔给幼妹,朕不准你去!”
“明日你早早来朕身边当差,等那姑娘出现,你就过去好好指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