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无和言朗一同回到观星殿。
琉无把那卷典籍取走,带着上路。
前殿却坐一不速之客。
“啊呀~琉国师,在下正在等你呢。”璃有玉扬起他的标志性微笑。
“璃官?不知何事找我。”
客套着,但琉无明显不愿与他多言。要事之多,今晚要就收拾行囊,带着兢军,明日一早便要动身,不想周旋于无关之人中。
璃有玉闻言轻轻摇头,笑容加深,“来助国师一臂之力呀。”
琉无:“璃官此言何意?”
璃有玉站起身:“听闻国师从杂务局带回了那卷天轮的建造典籍。这般重要的物件,岂能让您一人担风险?我自当陪您同往,以策安全。”
言朗闻言震惊:“璃官,您一个外务官,怎知天轮的事情?此乃朝廷机密,非你该管之事!”
璃有玉轻轻扫了言朗一眼,笑道:“小言侍,机密二字,也要看何人而言。你猜猜,我若不是从帝下那里出来,又怎会被派来护送国师大人呢?”
琉无目光沉静:“璃官是奉帝命前来?”
璃有玉:“是,也不是。”
他笑笑,“于上次不同,在下这次是亲自上辞。不过,毕竟这天轮关系重大,陛下放心您,却未必放心那些觊觎天轮的人。多我一人,国师也多一分助力,不是吗?”
琉无本就防着璃有玉三分,如今又成同行之人。
他笑着,目光落在琉无腰间佩玉上。“若真有邪祟在前,璃某一身毒术,或许还真能派上用场呢。”
“那你便去护送国师吧,兢军吾自收回。”
“这便是帝下的原话。”他道,脸上笑阴阴。
璃有玉这话,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不只是让他来护送,借着撤回兢军,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璃有玉亲手。
回想起上次的镜妖之事,若非是璃有玉,他恐怕还真要费上不少心力。此人,的确难以小觑。可越是难以小觑,越不能轻信。
言朗冷声,危言直出:“国师,我不信他。”
琉无盯着璃有玉,思索,“我不知为何帝下会应允你来,不过,”他话锋一转,“也行。”
言朗脑袋炸开:“什么??你同意了???”
琉无面色平静,挥手示意言朗稍安勿躁。
他道:“言朗,既是帝下命令,我们自当遵从。”
言朗急得直跺脚,又想骂出声,但终是将‘他不安好心’这话生生咽下,上次的事情他也有参与,知道此人的厉害,让他与国师一同,确比形单影只好。
“啧,好吧。”言朗不情不愿。
璃有玉笑得更加好看,“谢国师,”然后转向言朗,“和小言官的信任。”
琉无:“璃官,既然如此,那请你莫要让我分心。”
璃有玉摊开双手:“自然,国师。但若途中有事需要在下出力,请务必直言。”
琉无转身走向后殿:“言朗,你去准备我的行囊。璃官,随我来。”
言朗看着璃有玉那一脸笑意,气得咬牙,终究没再说什么,闷闷转身去了。璃有玉这边则是不慌不忙地跟上琉无,剑拔弩张抛之脑后。
后殿路上,琉无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璃有玉一眼:“璃官,帝下的决定我不敢置喙。但有一点你最好记住,天轮关系的是武济的根基。若因你出一分差池,我也会毫不犹豫除去所有隐患。”
璃有玉笑意不减,但语气中少了些调侃,多了些认真:“国师放心。既然我来了,就没有出错的道理。”
琉无回头,继续走向偏殿,背影挺直,璃有玉迈步跟上。
偏殿内,琉无推开门,绕过几排书架,走向一只雕刻精美的木柜。打开柜门后,他取出一卷墨色丝绸包裹的典籍,随手放入袖中。这时,他停下动作,转头看向璃有玉,思忖片刻。
他将刚才从杂务局的卷轴拿出,展开,放置偏殿的桌上。
璃有玉凑上前去:“这就是天轮的构造图?”
琉无:“嗯。不过要是在平常,把眼睛放到这上面,你我就是不想活了。”
璃有玉听罢,不惧反而开起了玩笑,“是砍头之罪,听着还真有些骇人。不过,能有幸见到如此机密之物,倒也算值得了,”他又加一句,“如若是能和国师一起被砍头,在下甘愿赴死。”
琉无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气:“璃官的兴趣真是广泛。”
言朗要是在旁,定会说,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璃有玉摊摊手,吊儿郎当:“国师误会在下,我虽好奇,但也更关心,这卷轴真的能修复天轮吗?”
琉无没有回应,低头仔细研究起卷轴。墨色的图纸上绘满了复杂的纹路与符号,工工整整。他的目光扫过关键节点。
“这儿,”琉无的手指点在天轮的中心,“天轮损怀的就是这个地方。”
璃有玉顺着他手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中间的部分被圈出,圈外有一条画线指到两词。
内,火浴晶体—外,白瓷蓝晶
下方还有一段注释,字迹清晰遒劲:
火浴晶体为天轮核心支柱,联动五象之气。生于西北桦林深谷,晶体形成周遭常聚蛇兽,宜夜间采之。
白瓷蓝晶,出鄂渠湖底,昼现蓝光,切忌睁眼直视。取晶时需以纱覆目,否则炫光入目,必盲。湖中栖红背宽鳞鱼,应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