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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
“琉官,此为观星殿,历代国师运行天轮之所。琉官胜战归来,不知这宫中之事,只要是武济国的子民,到了冠礼笄礼之年,都可在年中旬的这几来开启天轮。不过,已经三十多年了,都没人让这天轮重新启动,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人来尝试了,”小官道,“许多人也觉得,不会再有‘授命者’现世,大家也就是当着个传说听听了,而且就算是前国师,也是因行迹感动了天轮,才将天轮重启。在前国师之前就已经数百年没人能将其打开,想来我们这个朝代,也难出一个国师喽。”
琉无静静地听着,撑起下巴思考了一会,微笑道,“那我能试试吗?”
小官闻言,连忙摆手:“琉官真是折煞小人了!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只是这天轮从未有人成功,琉官不必抱太大希望。”
“无妨,带我去吧。”
小官点头,急忙在前引路。琉无随着小官来到观星殿内部,这里比殿外静谧,中央立着一座古老的天轮,散发着淡光,高约两人,通体呈现暗金与黑铁交织的光泽,表面刻满复杂纹路。
“琉官请随意使用玄力拿起黑铁,将其放入凹槽中。”小官语气谦卑。
琉无无多言。他凝聚玄力,力量汇聚,放在一旁的黑铁悬浮起来,轻轻地朝天轮中央飞去。
黑铁稳稳嵌入凹槽的一刻,整个殿内一片死寂。天轮没有任何的变化。
过了几秒,依旧丝毫不动。
小官早预料到这个结果,“琉官不必气馁,此天轮早已试过了不知多少数的人。就算前国师开启时,也是天时地利人和,若没有天道的旨意,谁又能……”
话未说完,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响,
嘭——————————————
紧接着,巨大的光柱从天轮中央迸发而出,光芒刺破沉寂的穹顶,直冲云霄。
琉无与小官的衣摆瞬间被强烈的风压掀得联翩翻起,甚至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震动起来。
小官站在原地,震惊得连退数步。他的眼睛睁得巨大,瞳孔倒映着天轮发出的光柱,整个人僵在那里。片刻之后,他张大嘴巴,试图说些什么,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只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气音。
“琉官……”他颤颤巍巍,手指止不住发抖,指向那还在绽放光芒的天轮。
琉无站在光芒之中,微微眯起眼睛,还未完全明白眼前变故。他的身影被光柱映得无比清晰。
“..........这是?”
小官终于回过神来,双手哆嗦着捂住嘴巴。他猛的一个转头看向琉无,随即嘭的一声跪下,额头几乎贴到冰冷的石板上,语气里带着惊颤,“琉官,不.........琉国师!!您开启了天轮!”
琉无眼中闪了闪,垂眼看着跪在眼前惊咋的小官,向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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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国师。”小厮行礼,“您来了。”
“帧台上的东西都备好了,只等国师启动天轮。”
琉无闻言,微微颔首,迈步向殿内走去:“好,我这便过去。”
一个诺大的房室,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圆轮,不同的轨道相互交错着。
又一小厮:“国师,您来了。”
“嗯。你们都候在下面吧,我在运行天轮的时候,不准出声。” 说罢把身上的外衣脱下,
言朗在身后接过。
观星殿众人:“是。”
琉无走上台,挥动玄力,黑铁缓缓浮起,精准地扣入环中,随着一声轻响,一圈圈复杂的轨道随之展开,散出柔和亮光。琉无右手一抬,灵力继续往里面注入,瞬时爆发出一股剧烈强流,天轮抖动,一股磅礴的声音响开,灵力波动自天轮中爆发开来,卷起琉无的衣摆,长发猎猎翻飞。
“咚,咚——”
随着天轮运转节奏,大殿内光线逐渐变化,浩瀚的星河从天轮中投射而出,映照在房室穹顶与墙壁上。
琉无缓缓收起灵力,道:“今日为两个时辰,所以星使都做好自己负责的行星的变化。每个人的行规我会一一查看,容不得差池。”
“是——” 众人应声。
言朗快步上前,低声说:“国师,章使官在前殿候见。”
琉无点头:“好。”
人走出房室,穿过长廊,来到前殿。殿内,章愈走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琉无,起身行礼:“琉国师。”
琉无还礼,语气温和:“是章使官,近来如何?”
章愈走面带微笑,“回国师,臣安好。”
琉无看到章愈走穿的行服,眼睛一亮,叹道:“章使官这身衣服可真是新奇,这款式可是少见。”
章愈走笑着说:“国师缪赞了,家妻和令女在城东新开的裁衣店买的新衣,想着添一些新的衣物,喜庆一些。”
琉无:“家妻令女眼光确实好,这衣服看着就让人开心。”
章愈走听后,眯起眼睛大笑几声。
“不说这些事了,琉国师,今日前来,是想和国师商量一件事情。” 章愈走说。
“什么事,章使官请说。”
“琉国师,御洲水患,帝下这几日忧心不已。”
“水患?帝下从未和我提过。御洲怎出了水患?” 琉无好奇。
“琉国师有所不知,一个月前,御洲旁的沼河突然暴涨。本来百姓以为是普通的冬季涨水,每到过年庆的时候,那边或多或少会涨点,但一般不超七日。” 章愈走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今年,这水已经连涨了个月了,许多新修民舍都被淹了,从底下传上来的记事轴堆成山,全都在说这件事。”
琉无疑惑:“冬季涨水?连涨一个月..... 听起来确实是怪异的很。”
章愈走继续道:“这水来势汹汹,沼河边的百姓叫苦连天,冬天囤积的粮食大部分都被冲走了,大家都在猜这怕是上天降罪,如今大臣们议论纷纷,说什么那边得罪了神灵,提议献祭。”
琉无听他这么说,眉头皱起,道:“章使官,若真如此,那便不是天灾了。御洲通山,地势拔高,沼河涨水为何会久退不去?这其中必是有其他蹊跷。”
章愈走惊道:“国师的意思是?!?”
“且我这几日观星,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象。”
“所以国师的意思是,御洲的水患,是人为的?”
琉无:“人不人为还有待考究,但能肯定不是自然之力。”
“好,既然是琉国师的猜测,臣下认为是可信的,我这就去去禀告帝下。”
琉无思索了片刻,“如此向帝下转述,也好。”
言朗走到琉无一旁,轻声说:“国师,观星这边出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
“国师。” 言朗想继续说,又看了看一旁的章愈走,“ 章使官,失敬。”
“言官言重,既然琉国师还有事,那在下就也不多做叩扰了,正好我也去禀告帝下,” 章愈走道。
“实在对不住,章使官,观星殿事务繁忙。”
“国师言过了,那在下就先去禀告了。”
“好,章使官,保重。”
“琉国师也是。” 章愈走行礼离开。
琉无目送章愈走离去,殿门轻轻阖上,窗外的风声恰时吹入殿中,带起案上几张未压稳的竹简微微翘动,发出沙沙声。
章愈走消失在视野内,琉无转身,问道:“ 什么事,说吧。”
言朗:“公子,南方天宫星有异动。”
“....你确定?”
“是,公子,天宫星是南方大宫星宿主星,异动必非寻常,这我还是知道的,断不会弄错。”
琉无:“走。”
琉无重新回到内室,一群人曲膝而坐在地上,记录轨迹。
一位年轻的新官见琉无进来,连忙站起,手中简册险些掉落。他微微躬身,道:“国师,这是天宫星新的运行记录。其轨道……轨道已与原本的轨迹偏离甚远,甚至……连星光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从紫色变成了绿色。”
琉无接过简册,低头一瞥。竹简上用黑色墨迹勾画的星轨线条纵横交错,许多位置被涂改重写,杂乱无章。他眉头一皱,不耐地合上竹简,道:“重写。”
他顿了顿,嫌耽误时间,摆手道:“算了,我自己来。”
琉无从案几上取来一卷崭新轴册,抬头注视内室顶端悬挂的天仪。眼中星辉微动,伸手执笔,细腻笔法迅速勾勒出天宫星的新轨迹,随即一边在旁标注数据,一边冷声道:“这新使是怎么进的内室的?书写成这样,还不如我襁褓时随意画的涂鸦。言朗,拖出去,换人。”
围坐的众星使面面相觑,纷纷低头屏息,不敢多言。言朗挥手,两名侍卫上前将那新官拽起,直接拖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