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邬玄烛此刻也没什么法子了,决定去问问静翕上仙——静翕上仙专修医法,对毒物颇有些见解,他对盛晔道:“你感觉怎么样?”
“熬过一阵,我现在好多了。”
于是邬玄烛抽走了一直搭在对方手腕上的手,“那先休息……”
他才刚起身,手又被盛晔重新抓住——
那天杀的魔热竟然还没有平息,邬玄烛刚一松手就汹涌地烧上来,他无法,只能略施小计,用略带点委屈的嗓音道:“师尊,您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一陪我?”
盛晔本身就长得极其俊朗,幽深的眼眸倘若是盯着谁看,那人很难不陷进去,略微一笑就可俘获一大片芳心。
邬玄烛表情有点呆滞,他实在没应对过这种情况,不得不老老实实地重新坐下来,任由盛晔抓着他的手。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被紧抓的手,本想呵斥一声,但一瞥眼瞧见盛晔紧皱的眉梢,到底是没骂出口。
邬玄烛便在屋里坐了一个下午,看着盛晔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这期间他数次想抽出手离开,但那小子不知怎的,方一抽手他便立马死死地捉了回去,弄得邬玄烛非常头疼,空皱着眉,抿着唇,也没什么法子。
总不好打一顿。
等到了傍晚,邬玄烛才得以抽身。
他转身回屋,拿起纸笔写了什么,然后一挥手,那纸张就不见了。
因这一事,他们三人在古暮镇多呆了两天,两天的时间够盛晔恢复了元气,不过邬玄烛万分疑惑地发现,平时喜欢在旁边当木头人的盛晔这两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时不时缠着他要他教授如何运用法力,说是连阿霰那个小结巴都得到了灵器,自己还没有,得加紧练习了。
当然这完全是盛晔的借口。
邬玄烛很是不耐烦,数次想一拂袖将这烦人的弟子赶走,但人一口一个“师尊”地叫着,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为人师的责任。
心情极差的旧谙上仙对收徒的决定悔不当初。
而唯一的师尊被假装用功的不怀好意分子给霸占了,弄得真心求教的在一旁干瞪眼,敢怒不敢言。
二人斗智斗勇,结果毫不意外当然是暴露了些许本性的盛晔胜了,幸灾乐祸地看着小结巴吃瘪的样子。
不过盛晔也发现了这小结巴对邬玄烛和自己说话已经不再怯懦了,甚至还敢和他叫嚣了,原因是有一次他奉命来唤她用膳,结果他将刚出口一句“小结巴……”阿霰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全身都炸了起来,她气势汹汹地回过头来,大声吼道:“我不是小结巴了!”
盛晔先是愣了愣,像是没有想到她会反驳,随后散漫地嗤笑了一声,回道:“哦。那你还吃不吃了,小、结、巴?”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贯会犯花痴的小结巴只对长得好看的人说不出话,上一回静翕上仙来时也这样,和街上的人谈话时便流利极了,全然看不出来她结巴的样子。
这两天大大小小的事情堆积在一起,阿霰直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升天了,她深吸一口气,打算一起讨回个公道。
结果她刚张开个嘴,邬玄烛便冷不防地出现在盛晔身后,杀气腾腾地,“你们还要不要吃了?”
阿霰:“???”
盛晔被吓了一跳,阿霰则像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般,欲哭无泪地闭起嘴巴,目光幽怨地盯着盛晔。
两人这才偃旗息鼓,乖乖地跟着他们的师尊进去。
邬玄烛实在想不通,刚来好好的两个弟子为何会变成这样,但高明的旧谙上仙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只当是这几日挨训挨少了,又淘气了。
就这两天,邬玄烛送去上仙界的纸条也有了回音,他是在一次就寝前收到的,那信纸从窗外飞进来,花里胡哨地围着邬玄烛绕了个大圈,最后慢悠悠地落到他手上。
“…………”
看得出来静翕上仙在上仙界过得有多无聊了。
邬玄烛打开纸,静翕在信上说到,此毒目前为止还未曾发现解药,唯一可以缓解的方法便是下毒者的灵力,因为这种毒唯一的用处就是拿来控制自己想控制的人。
后来就是一大段传音,大多是抱怨上仙界无聊但是自己又不能下凡云云,邬玄烛听到一半实在忍不住了,就十分不留情面地掐掉,但他还是有疑虑,什么人要给盛晔下这种毒,究竟是误下了,还是……
思及此,那被他掐掉的传音忽然诈尸般突兀地响了起来,接着说了下去,静翕上仙仿佛知道邬玄烛会听到一半就不听了,于是下了个指令。
“……”
邬玄烛木着脸,抬手想制止它,忽地像是想到什么,又放下了,动作僵硬地躺到床/上,准备将它当作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