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瞧,她变了脸色。
“剑兰,备马。”
剑兰匆匆进来,问少夫人要去哪里。
“柳府。”
因着陛下震怒,让柳相将自家女儿带回去好生管教,据说出宫后,柳家小姐就病倒了。
这不,隔三差五的,便要请江家少夫人去瞧瞧。
两人是闺中密友,江少夫人又懂些医术,给女儿家看病,也再正常不过了。
柳家书房
苏婉宁将账簿交给披着柳相皮的明德帝。
明德帝一头雾水,“哪里来的账簿?”
“陛下,还记得大皇子私开铁矿,私铸兵器一案吗?”
大皇子被赐死,原就是明德帝心头的一根剌,没人愿意触霉头,可这会儿,苏婉宁却主动提起。
一旁的柳文嫣不由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阿宁姐姐,你渴了吧?要不要喝水?”
“我不渴。”苏婉宁道:“阿嫣,把你哥叫进来。”
明德帝的脸色青黑,显然不悦到了极点。
“江家的,别以为孤不敢降你的罪。”
“陛下,您是想要一辈子活得稀里糊涂,当个糊涂君主,还是活得明白,做个明君?”
“大胆!”明德帝眼含怒气,厉声斥道。
苏婉宁直视他,一字一句道:“陛下,直面内心恐惧,才能从根本上消除事情给您带来的影响。而且,您不想知道,是谁让大皇子做了替死鬼吗?”
“你说什么?”
一句话,让明德帝破防了。
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是柳文堂。没有明德帝首肯,他可不敢进来。
明德帝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闪着犀利的冷光。不得不说,这丫头虽然无礼,可实在是太聪明了。
“进来。”明德帝的声音落下,门被推开,柳文堂踏着细步进了屋子。
“陛下,有何吩咐?”
“站那儿听着。”柳文堂乖巧地站在一旁听着,明德帝眼神示意苏婉宁说话。
苏婉宁看人到了,这才从江淮序以休假的名义,被明德帝暗中派去调查离县一事。
半个时辰后,明德帝脸色沉得下人,柳文堂则是一脸的吃惊。
“文堂,好好查查大丰钱庄。”
“是,陛下。”
“陛下,不必了。”苏婉宁道:“大丰钱庄后背的人是玉月郡主。”
“你说什么?”明德帝再次被惊住了。
根据账簿记录,鱼山私矿所盈利的那一笔笔账,进了大丰钱庄,而大丰钱庄背后的东家,是玉月。
这怎么可能?别说明德帝不相信,柳文堂也不相信。要知道,玉月郡主从小身子弱,几乎不怎么出府去,又怎么可能去经营一家钱庄?
“玉月不可能,可若是有人打着她的名义呢?”
而这个人,是玉月最亲的人,她的父亲,德亲王刘肃山。
“陛下,您心里不是也很怀疑么?”
苏婉宁的话,再次击中明德帝的心。
明德帝是很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因为他没有证据。但眼下,苏婉宁却将证据摆在他眼前,这说明什么?
他身边被安插着德亲王的人,蒙住了他的双眼。以至于若非自己中毒,还不知道有人早早就想取他性命。
“那就收网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苏婉宁跪在明德帝面前,恳求道:“陛下,我想亲自去临仓一趟。”
“不行。”明德帝拒绝,他答应过江淮序,要护得这丫头周全。
“陛下,我必须去。”苏婉宁态度坚决,她直接说出心头怀疑。
原何江南干旱后,疫病随之而来?明明一个干旱,只要朝廷派人振灾放粮,便可解决百姓生计问题。
却恰恰在这紧要关头,又被暴出疫情一事?
“你的意思是,疫病是为人?”明德帝吃惊问题。
苏婉宁点点头,而能够让疫病横行的人,只怕除了她的大师兄外,别无他人。
所以,这一趟她必须去。
可明德帝还是不同意,毕竟‘君无戏言’。他答应过江淮序的。
苏婉宁没法子,只好让剑兰把变异老鼠带进来。
当明德帝,柳文堂兄妹二人一同见到变异老鼠尸体时,齐齐变了脸色。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老鼠。
苏婉宁说,临仓的百姓,只怕已经成了这些变异老鼠的腹中餐了。
若她不去,不止临仓,只怕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庆阳和平渠,也将会沦为下一个临仓。
“而且,我不去,他们又如何动手?”苏婉宁又道。
明德帝眼中是藏不住的吃惊,原来这丫头什么都明白。
“好,孤允了。”
一句允了,让苏婉宁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柳文嫣见此,不由恳求道:“陛下,文嫣也愿意与阿宁一道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