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林池溜达到苏暮寒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还在生气吗?”这是他第一次见苏暮寒说脏话,在他的映象里,苏暮寒是温和的,还有一丝的冷淡。遇到这种情况,林池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以往的他会选择逃避,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可是,现在不同,对方是苏暮寒,他必须得说些什么。
但还好苏暮寒并不是一个,会把自己情绪发泄给周边的人的人,“没有生气。”
“我们把段文弄下去吧。”苏暮寒说:“今天晚上你得跟我睡了,没有整理出多余的房间。”
主要是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些事。
林池点点头,“好。”
洗簌完林池躺在床上有些不自在,自打记事以来,他没和别人睡过,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打呼噜。
这张床比苏暮寒的床小些,他本来以为,会将段文放到这边来,没想到……猜错了。。
林池大脑放空,思绪飞转,不知怎么地,想起那句“暧昧”的话,越想越清晰,越想越尴尬。
于是他一头扎进被子里,企图将自己闷晕过去似的。
在这个全黑的环境中,林池的感知莫名地敏感起来,他感受到呼出的气体是热的,在占领新鲜空气,脸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一声细微的“咔哒”,在他耳中炸开,不知为何他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好在苏暮寒并没有磨蹭,不出一分钟,就关灯上床了。
他们虽然一人盖一床被子,但再怎么说,也是在一张床上,对方有什么细微的动作,都能够感受到。
“不适应吗?”苏暮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池被吓一跳。
林池从被窝里探出头,“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花香,林池一闻便知,是山茶花。
“你怎么这么喜欢山茶花?”他问苏暮寒。
“偶然间看见过一回。”苏暮寒回答道:“从那以后就喜欢上了。”
很多时候,喜欢是没有道理的,人、事、物都是如此。
“你呢?怎么这么喜欢画画?”他问林池。
林池仔细回想起来,“小时候就喜欢涂涂画画,小学美术课画上去的作品,拿了全班第一,就更喜欢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没什么,可是对于那时的林池来说,那副画是他理想中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拿到了第一,代表他的理想世界被认可了。
虽然只有他这么觉得。
但还好他这么觉得。
“挺厉害的,上次那个画你画完了吗?”苏暮寒开玩笑说:“那能帮我画一幅吗?”
林池瞬间高兴起来,心里的不适随着这高兴沉入底,“我明天给你看吧。低调低调,你都这么僵硬地夸我了,我指定给你画。”
苏暮寒一脸懵,“我?我僵硬吗?”
他觉得自己非常地真情实感。
林池立马模仿他的语气,可以说是毫无情绪,不仅如此,还带着点嘲讽似的调调。
“你诽谤。”苏暮寒说。
林池继续学习他的调,反驳道:“我没有。”
“你诽谤。”
“我没有。”
“你诽谤。”
“我没有。”
……
“幼稚。”苏暮寒说:“快睡吧,很晚了。”
“好。”
林池闭上眼,在一片漆黑中,意识渐渐混沌。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林池睁眼醒来,一张脸闯入他的视线。苏暮寒的呼吸很轻,轻到林池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此时光线柔和,他端详着苏暮寒的脸,暖白的皮肤,立体的五官,眉头居然还有一颗痣,这颗痣林池此前从未见过。
因为他就没怎么仔细看过苏暮寒的脸。
现在看来,长得确实不错,跟他不相上下。
林池的眼睛还黏在苏暮寒脸上,下一秒,苏暮寒在他意料之外睁眼,那双黑棕色的瞳孔望向林池,林池吓一跳,往后一躲,险些从床上掉下去,苏暮寒伸手将他捞回来。
但由于没控制好力度,俩人的头撞到了一起,但最痛的还是鼻子,俩个高鼻梁撞一起,那个酸爽,无以言表。
只剩泪花在眼眶打转。
此外还有尴尬。
尴尬得林池的脸瞬间红了,他心跳得厉害,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还在苏暮寒手中,于是默默将手抽离出来。这么尴尬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早。”
苏暮寒跟个没事人一样,回道:“早。”
其实他是死装,已经痛得想哭了,唯一支持着他的,就是面子。
这个早晨开了个不是很好的头,不管这一天后面会多有趣,林池脑海里,心里,想的全是这一件。并且他还不会隐藏心事,心不在焉这四个字,大写在他的脸上。
吃完午饭,林池坐在客厅画画,实则在发呆。
段文问苏暮寒“他咋了?”
“不知道。”苏暮寒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学校。”
段文挑眉,她知道苏暮寒拒绝的事,再多费唇舌也是多余的,“本来还想着顺路捎你过去呢,这么不领情,那我回去了。”
苏暮寒点头回应。
段文还没走出院门,身后的苏暮寒叫住她,“你什么时候回去?”
“再看吧。”段文道:“你就别瞎操心了。”
苏暮寒转身回客厅,将一把新配的大门钥匙递给林池,“我现在就去学校。”
“我送你吧。”林池说:“反正今天休息,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而且我看别人都有人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