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员工没一个是外国人···”
姜眠差点笑喷。
“叶舒,我服了···你可真是有趣!”
“你先开的头!”叶舒挑眉,“彼此彼此,承让承认!”
又笑了一回。
“叶舒,那天的你和今天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姜眠意味深长地说。
“哦,你是说过敏那天?”叶舒点头承认,“确实有点难受···”
“那天到底是怎么好的呢?”
叶舒一愣,缓缓开口:“吃一颗氯雷他定片就好了。”
“哪来的药?主人给的?还是刘院长···?”
叶舒想了想,放下刀叉,郑重其事地说:“姜眠,我不想瞒你。其实那天我没有照你说的,去三楼找人。”
“铛”地一声,姜眠也放下刀叉,她举起水杯,状若无意地问:“为什么呢?”
“我遇见你男朋友了。”叶舒淡淡地说。
“易洲?”姜眠满脸诧异。
“嗯。”叶舒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那里,总之是很巧,我们在走廊尽头遇上了;又很巧,他刚好有氯雷他定片,就分了一颗给我。”
“易洲他没有任何过敏症啊!”姜眠眉头轻皱,似很不解。
“这个药适用范围很广,是寻麻疹和鼻炎患者的常备品。”
“可是,易洲也没有···”
“或许是哪个亲属或朋友的药,不小心落在他那儿了;也有可能是为不识字的长辈准备的···”叶舒说得很慢,尽量分析一切可能。
姜眠沉默半晌,突然笑道:“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叶舒认认真真地说:“是你男朋友救了我一命,姜眠,烦请你替我向他转达谢意。”
“哪有那么严重啊?”姜眠噗嗤一笑,“就像你说的,那药常见的很,说不定别的宾客身上也带着呢!”
“总之,一定替我转达。”叶舒伸手握住对方。
“好好好!我知道了!”姜眠无奈地点点头,“快吃吧!都凉了!”
叶舒暗自松了口气。
耳边只余杯盘相触的轻响声,气氛有种微妙的沉寂。
还是姜眠主动打破了僵局:“易洲大学时也是这样么?”
“怎样?”
“就是···很有距离感,不太容易接近?”她笑着阐述。
“嗯···”叶舒想了想,斟酌着回答:“应该···是吧,我不太了解。”她在心里哀叹一声,默默道歉。
“你们不是校友吗?”食物已经吃完,姜眠随意摆弄着纸巾。
“是。”叶舒也放下刀叉,拿纸半捂着嘴。“不过···我们不是很熟。”
“我不是很懂···你说的不熟具体是指?”
“就是知道名字,”叶舒看向窗外,微微点头,“然后说过几句话而已。”
“哦···”姜眠擦了擦嘴,笑道:“对不起,我问得太多了···倒像是在查户口。”
叶舒摆了摆手:“没关系啦,一般人都会对另一半的过去感到好奇,这点无可厚非。”
“谢谢你的理解,叶舒!”姜眠伸长胳膊,握住叶舒的手。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叶舒眨了眨眼。
“没有!我保证!”姜眠晃了晃手臂,瞳孔湿漉漉的,像一只小狗般惹人怜爱。“叶舒,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叶舒惊讶:“我还以为早就是了,毕竟陌生人可不会在我发病的时候表现得那么着急!”
姜眠大笑着承认:“是这样没错···叶舒,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
姜眠抢着结账,叶舒推让不过,只得随她。
临走之前,她抱了抱叶舒:“有空一起出去玩好吗?我给你打电话!”
她们刚刚交换了联系方式。
“好。”叶舒回抱了她一下。
姜眠走后,叶舒面对着钢琴,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孙经理走过来:“叶小姐,你如果觉得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单薄的身影仍是那般僵坐着,好像一具石膏雕塑,了无生意。
“叶小姐···?”孙经理奇怪地向前一步。
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似的,那具空洞的躯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孙经理心脏骤缩,以为她就要摔倒在地···
然而,她还是稳稳地坐在那里,不知耗费了多少力气,勉强维持住残破的自尊。
“我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很远,像雾一样稀薄,混着风的幽咽。使他不免疑心自己听错。
“叶小姐···”
她用手下的音符制止了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