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联系不上他吗?”
“也不是啦。”我无视掉他话里的冰冷,对他比一个wink。“只要去营业厅给他交话费就好哦~”
我带着白狐去营业厅,一路上说说笑笑,大部分都是我在说,比如“小哥哥你是阿七的什么亲戚啊?”“小哥哥你是哪里啊?”“玄武国人啊……那小哥哥你会不会气功什么的?”诸如此类。
他也不嫌烦,就笑眯眯地看着我,偶尔回应两句,一路上说说笑笑来到营业厅,除了货币不通还有一个问题。
“因为那位先生在海外,所以要24小时之后才会通话。”
“24小时啊……”白狐若有所思,摩挲着刚才被退回来的金子,随后把它丢给我。“这是你刚才给我垫的钱,连同阿七欠你的一起还。”
我手忙脚乱才接住它,不知道还以为是烙铁:“小哥哥,这个太贵重了,还超出这么多,我不能……”
“没关系,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忙,剩下的就当小费。”白狐拍拍我的脑袋,像极了一个领家大哥哥,我捂着脑袋蹲了好一会儿,等到他走得差不多时服务员才悄咪咪问我什么时候喜欢男生了。
我没理她,捂嘴弯腰找了根最近的电线杆子吐了一地,恨不得把胃里的东西全部掏空。
妈的,恶心,太恶心了!
自从觉醒性别意识,我就一直讨厌这副身体,没有针对女性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厌恶我自己。
这感觉就像被困在与你格格不入的容器里,即使你与在里面生活多年,知晓它的每一处弧度,却还是下意识排斥它。
于是我尝试改造它,结果很失败,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后来我来这座岛工作,逐渐扎根安家,加之时间的推移,我也渐渐看开。
但那只是我以为,我以为并不一定代表我真的以为。
我像个陪酒女一样强颜欢笑,放下尊严小心翼翼地讨好我的客人,抵制着生理上的厌恶来满足他的恶趣味,每叫一声“小哥哥”胃里就抽搐一阵,仿佛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上位者把穷人们压榨着一滴不剩,还嫌他们脏。
我呢?我厌恶这具身体,又享受它的便利,现在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狠狠唾弃自己。
我长大了,长成我最不想成为的人。
舌面还有残留下来的苦涩,那锭金子在我手心,明晃晃显示着它的身份——一个打赏。
我成了被打赏的乞丐,受着他的白眼,知道自己受到了侮辱却还要装作浑然不知,在他蔑视的神情下笑盈盈接过赏赐。
噗呲……呵……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气聚集在我的右手上,帮我把那锭金捏得不成样子,被激起的金属棱角划破我的手,粘腻的手感似是用尽最后的手段嘲笑我是个小丑。
白狐,你他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