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克利切佝偻着瘦小的身躯浑身颤抖地站在房间中央。
“雷古勒斯少爷……喝干了魔药,让克利切……调换了挂坠盒。”小精灵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一双充血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摆在邓布利多面前的那个陈旧挂坠盒。
“这是主人交给克利切的,让克利切销毁,但盒子上有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克利切根本做不到……”
“所以雷古勒斯最后怎么样了?”小天狼星突然打断道,他的双手死死扣着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克利切的大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克利切亲眼看见......雷古勒斯少爷被阴尸拖下了湖。"他哽咽着补充,"但雷古勒斯少爷禁止克利切告诉家里人这些事情。"
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壁炉中火焰噼啪燃烧的微弱声响。奥蒂莉亚突然理解了雷古勒斯的苦心,之所以他不许克利切说出去,很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伏地魔迁怒和怀疑。她想起了自己的外祖,多少人曾认为他懦弱狡黠,包括自己的外祖母也是这么认为。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真正理解他们。
邓布利多脸上也染上些许哀愁,他显然没想到曾经有这样一个一心追随伏地魔的学生会幡然醒悟,并以这种孤独又壮烈地方式惨死在某个角落。
小天狼星猛地站起身,推开椅子往门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做什么?”邓布利多叫住他。
“我要去找他。”小天狼星咬牙说,“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尸骨带回来!”
"冷静,小天狼星!"邓布利多沉声劝阻道。
"可我做不到!"小天狼星几乎是咆哮了出来,他的脸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涨得通红,“那毕竟是我的家人……”
奥蒂莉亚倚在靠近大门的墙壁上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把目光投向小天狼星。
“别以为你能阻止我!”小天狼星恶狠狠地瞪向她。
“你在想什么?”奥蒂莉亚感到莫名其妙,“就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要送死尽管去好了。”
小天狼星:“……”
被奥蒂莉亚毫不留情地回呛之后,小天狼星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但情绪终于冷却下来。他垂着头,颓然跌回椅子上。
“那我该怎么做?”他哑声说,“难道就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吗?”
“当然不会。”邓布利多缓缓说,“我向你保证,等到恰当的时机,我会亲自去带他出来。”
“校长。”奥蒂莉亚冷静地说,“只要伏地魔还在,去那里就绝不是什么理智的决定,很容易被他察觉到。”
“我明白风险。”邓布利多颔首,“不过我还是想趁我还力所能及的时候做完这件事。”
奥蒂莉亚闻言阖了阖眼睛。她知道校长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但这种话简直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去吧。”奥蒂莉亚突然说,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如果我们最后能活下来,我愿意去把他带出来……我有些把握。”
柯林斯既然会让她去寻找这两件东西,约莫是给她留了些便利的。
“克利切说雷古勒斯还在假的挂坠盒里留了遗言,我会想办法一并带出来。”奥蒂莉亚眼神有些晦暗,“英雄是不该被埋没的。”
小天狼星死死咬住下唇。
“我自己就可以,不需要你——”
“你当然也需要去。”奥蒂莉亚斜了他一眼,“他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可以不去?”
小天狼星像是被击中要害,身体狠狠一震。他双手捂住脸,许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说得对。”
当小天狼星带着克利切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奥蒂莉亚和邓布利多两个人。
邓布利多倚着桌子低头沉思,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他没有向小天狼星透露关于魂器的真相,只是简单地告诉他——那是一件对伏地魔而言极为重要的魔法道具。
“您有什么安排,校长?”奥蒂莉亚走上前几步询问道。
"我准备放出消息,说我因与伏地魔决斗受了重伤。"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您说什么?”奥蒂莉亚一愣,声音陡然提高。
“是时候该推他们一把了,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着说,“无论是伏地魔还是魔法部,亦或是整个魔法界的巫师。”
“他们在和平的假象中生活得太久了。”
“太冒险了。”奥蒂莉亚迟疑地说,“局势说不定马上就会变化。”
“那你们害怕吗?”邓布利多反问。
奥蒂莉亚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怕。”她说,“但是大家还需要时间……”
“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邓布利多摇摇头说,“伏地魔也是如此,不然他为什么不马上出来兴风作浪?他也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大家都在做着和平的美梦,是时候让他们清醒过来了。”
“…我明白了。”
“来,让我们把它处理掉吧。”邓布利多提起这个开心了一点,从桌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瓶中盛着漆黑浓稠的液体,在壁灯的灯光下散发出诡异的幽光。
“是密室里巨蛇的毒液,西弗勒斯从毒牙上提取出来的,我打算把这一瓶送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格兰芬多宝剑之前吸收过毒液,已经具备了摧毁魂器的功效。我想想它被我放在了哪里——”邓布利多的目光找寻着分院帽的位置。
“不需要,校长。”
奥蒂莉亚说着,抽出身边一尊雕像手里的长剑,用剑尖蘸取了放在桌子上的广口瓶里粘稠的毒液,将强化咒附着在这把剑上。
随后她高高地举起了剑,骤然利落地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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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芒戈医院的走廊已经漆黑一片,但透过窗帘隐隐能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某间病房的窗户。
两道魔法利刃试探性地打进房间里,一道经过反弹划伤了床上克劳奇先生的眉骨,鲜血瞬间流下染红了床单。饶是如此,陷入昏迷的克劳奇先生还是没有丝毫动作。
那人影走近了一点。
一道致命的绿光骤然爆发,直直击向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