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候差不多,秦颐一起身要走,路霁安想将人送出去,不过还没走两步,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时秦颐一才知,路霁安的身子当真出了问题,只是见到他那一瞬,她满脑子都是昨日他不带丝毫犹豫地喝下毒酒的画面,即便没有亲眼见到,她也能够想象这人冷着脸眉头都不皱的模样。
也是因此,见路霁安还在那边练剑,也就下意识觉得宣平侯夫人的那些话是她找的借口。
可此刻见路霁安咳嗽得这么厉害,她忧心忡忡拍着他的背,问道:“你染了风寒怎么不早说,我这就让蕙兰去外祖父那边把太医叫来。”
路霁安闻言拉住秦颐一,示意她不必叫人。
缓了缓,他才说:“我没有染风寒,只是不知为何觉得这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办,奇痒无比才会这般咳嗽,人人都会如此,不必担忧。”
秦颐一看着路霁安不说话,表明了不信。
忽然,她想起那杯毒酒,神色焦急道:“是不是昨日那杯毒酒,一定是那杯毒酒。”
说着,她便高声叫蕙兰,蕙兰闻声,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便见自家殿下一脸焦急,而路二公子看着殿下笑得宠溺。
她急急问:“殿下有何吩咐?”
“快去外祖父院中把太医叫过来。”秦颐一将路霁安拉着坐下,头也不抬道。
蕙兰领命,正要转身而去,便听路霁安的声音传来:“不必,我并无大事。”
蕙兰脚步停住,看向秦颐一。
秦颐一柳眉倒竖:“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蕙兰闻言又抬脚,路霁安又道:“不用去,我无碍。”
秦颐一冷着脸看路霁安,路霁安无奈道:“当真,娘娘说了,这药无色无味,也无任何不适,只是到期限一到便会越来越虚弱,太医是查不出什么的。”
“怎么可能,既然此药能够现世,自然查得出。”秦颐一示意蕙兰赶紧去。
蕙兰又要抬脚,路霁安的声音又响起:“我确信自己没染风寒,太医就算是来了也无济于事,我也敢保证自己没事,与其去叫太医来耽搁时辰,不如你在这好好陪陪我,本就出宫不易,见面艰难。”
说到后面这句话,路霁安低了声音,显得委屈巴巴。
“殿下,我觉得路二公子说得不错,娘娘做事什么时候有过纰漏,你们还是再多待会儿吧,奴婢去外边守着。”
想到母妃的性子,再看看路霁安坚定自己没事的眼神,在多重劝说下,秦颐一总算打消了叫太医的念头。
蕙兰见没自己什么事,公主的情绪又回来了,便打趣道:“殿下,你和路公子日后能不能商量好再说,奴婢这脚都迈得累死了。”
说完她便跑了,留下秦颐一一脸好笑地坐在原地。想到自己和路霁安一个说去,一个说留,而遭殃地却是蕙兰,想起她气鼓鼓地模样,秦颐一只觉好笑。
“你这宫女胆子挺大。”路霁安道,还是头一次见丫鬟敢这般明目张胆埋怨主子的。
“她几乎与我一同长大,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好友。”
她在宫里长大,又不喜身边围绕太多的人,除了秦颐甄以外,能够说得上心里话的同龄人几乎只有蕙兰一人,感情自是不一样。
又说了几句,秦颐一也的确要走了,路霁安有些不舍地将人拉着又亲了亲,只是在那道倩影即将迈出门的那一瞬,他忽然又剧烈咳嗽起来。
秦颐一担忧地转身,见路霁安咳得弯下了腰,从胸口掏出手帕捂着唇。
她急忙上前替他拍着背,这时就见路霁安拿下手中的帕子,只见上面竟有丝丝血迹。
秦颐一大惊,这下也顾不得回宫,立即命蕙兰去叫太医。
只是当太医来了,号脉良久也没未发现什么异常,听说路霁安服过那宫中秘药后,连连摇头,直到太医院能够看诊之人怕是只有院判大人。
“不过殿下且安心,这药虽然厉害,但的确是要时候到了才有些效果,至于二公子为何会出现症状,下官若是判断没错的话,应当是个人体魄导致药效不同罢了。”太医说道。
他朝一脸焦急地秦颐一拱手:“目前二公子的身子并无异样,殿下且放心。”
说完,他隐晦地看了二人一眼,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秦颐一无暇理会太医此刻的想法,知道这些在宫里当差的都是人精,所以也无需嘱咐什么,更何况,她心中本就有了成算,这些人或早或晚都得知道。
她看着路霁安,“我今日便让母妃将解药给你。”
路霁安笑着安慰:“贵妃娘娘也是忧心你,左右我暂时没事,就别因着这点事伤了你们母女感情。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将解药心甘情愿地交给我。”
听着他这有些自负的话,看着他眉眼间的自信,秦颐一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