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殿,帝后二人为首,几位跟随而来的妃嫔及皇子公主联袂而来。
众人起身相迎,高呼万岁。
永安帝笑呵呵地命众人起身,嘴里道:“今年春猎耽搁了些时日,到了现如今才到离邱山。众位舟车劳顿,望各位吃好喝好。”
众人遵命,顺势坐下,丝竹管弦声起,歌舞曼妙,一派太平盛世之景。
秦颐一与秦颐甄相邻而坐,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场上的轻歌曼舞,嘴角含笑。
只是不多时,她便发现,身边的秦颐甄似频频向对面看去,动作极小,但面庞渐渐发红。
“五姐,你是否饮酒过多,脸怎的这般红?”秦颐一分神看向秦颐甄,只见美人凤眸含羞,面颊泛粉。
“并未,我只是觉着这殿中有些闷热。”秦颐甄被秦颐一忽然的发问惊了一下,极力镇定下来。
秦颐一闻言,吩咐宫人给秦颐甄面前又多加了些冰,便继续看起歌舞。
只是暗中继续留意起了秦颐甄的举动。
六月初的离邱山,最是凉爽不过,这清溪殿更是因着四周环水而得名,若说在清溪殿还觉得闷热,秦颐一是不信的,五姐本身也不是苦夏怕热之人。
果不其然,不多时秦颐一便发现,秦颐甄又状似无意看了一眼对面,有些扭捏。
秦颐一顺着秦颐甄的视线看过去,便见场上舞姬错身的空隙里,出现了男宾席上卓然的那张脸。
并且那人正借着观看场上歌舞的幌子,直勾勾地盯着秦颐甄。
秦颐一闭了闭眼,心中哀叹一声。
服了,这个死男主,到哪里都忍不住要勾引女主。
她实在搞不懂这剧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都尽力改变了许多情节了,偏偏这男女主的感情怎么就斩不断了是吧。
秦颐甄乍闻六妹心中的“勾引”一词,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待她有多动作,又听秦颐一心中道:“多吃点好的吧,多吃点好的吧!五姐!男主也就那样,还狼子野心,亡我皇室之心不死。”
秦颐甄方才那点不知因何原因萌动的春心瞬间如坠冰窖。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如六妹心中说有那什么剧情在控制她吗?
如今朝中人人皆知右相野心勃勃,目中无人,有时甚至连父皇的面子都拂。
这也是她越来越相信六妹心中所言的因由。
卓家,断不可留。
秦颐甄眼眸冷下来。
“五姐快看,这些个世家公子当真芝兰玉树、相貌不凡啊。”秦颐一凑近秦颐甄小声道。
秦颐甄闻言看过去,的确见到几位公子气质卓越,跟所谓的男主卓然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不期然间,她对上了一道肃穆威严的视线,秦颐甄心中一惊,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
“快瞧,那便是定远侯的独子陈公子,前几日定远侯等人才从边关回京便向陛下为陈公子请封了世子,果真相貌堂堂。”忽然有难掩兴奋的女声传来。
秦颐一闻言看过去,便见一个长相着实不凡的男子端坐在案几前,皮肤因边关常年的暴晒略黑,但细细看去,便知此人五官颇有些秀气,只是一身的肃杀之气将其掩盖,透着些战场上见过血的冷然。
定远侯府,秦颐一知晓,手握十万陈家军,常年镇守西北边关,甚少回京,也是文中男主称帝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因为陈家军忠于君主,更忠于百姓。
文中男主起势时,齐国皇室整日只知享乐,南边连年干旱,百姓颗粒无收,又有贪官污吏当道,民不聊生。
陈家军当时的主帅已是此刻对面名唤陈既的男子,他经过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挣扎,最终还是选择推翻皇室,宁愿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陈既此人,乃是女主的追求者之一,不过,他爱的坦荡,也爱的隐忍,起兵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手下的将士。
在男主称帝后,陈既毅然辞去大将军一职,从此闲云野鹤度过半生。
秦颐一心下感叹,这男二果然有当男二的资本,宽肩窄腰,还是年下,啧啧啧,女主好福气。
秦颐甄闻言,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对方,见对方也同样看过来,连忙扭头。
心中头一次埋怨六妹一天天也不知晓在说些什么胡话,什么男二,什么年下,不知羞,当真不知羞。
而对面,卓然仍旧时不时看向秦颐甄。
据方才和顺公主看他的反应,应当对他并非无意。
齐国驸马并非像前朝那般有名无实,驸马也可有一番建树,并且还会因是驸马获得不少崭露头角的机会。
倘若能够博得美人芳心,那日后他便不必忍受父亲的冷淡,母亲的忽视,以及兄长的嘲笑了。
正当卓然展望未来时,一个抬眼便见秦颐甄冷淡的眉眼,不再往他这边看来一眼。甚至在不久后看向了男宾席的另一边,面色更为羞红。
卓然不明所以地顺着秦颐甄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陈既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