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微微蹙眉,“骨生肌?”她抬眼望着枢玉,像是在探寻一丝渺茫的希望。
枢玉微微颔首,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对,骨生肌本就是解毒疗愈的良药,或许能有奇效。”
魏嫣然猛地一步上前,纤细的手指如白玉般扣住枢玉的手腕,她眼眸里满是急切与期盼,“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纪时泽是被天机阁的子母蛊折磨成那样的。”
枢玉试图抽回手,却几次都未能成功。她无奈地摇头,“没有,被子母蛊掏空的血肉是没办法复原的。你即便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也给不了你别的法子。”
魏嫣然听了这话,手指一松,缓缓垂下头。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失落与无奈。
她心里清楚,天机阁也不会想让纪时泽死,若枢玉都说没办法,那这事儿多半是真的没法子。
“好吧。”她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王员外。
王员外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袖中,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递到魏嫣然面前:“世子妃,这是当年我给你的,后来你又还给了我。但是现在我想求你,用这一锭金子等着我这个愚蠢的外甥死后帮他收敛尸骨,不至于暴尸荒野。”
他声音颤抖,眼神满是哀求。
魏嫣然却轻轻摇头,将金子推了回去:“你不必担心,纪长月是要做皇帝的人,她或许会对别人有必杀之心,但她对一个这么愚蠢的人还是有胸襟的。”
王员外听了这话,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后又叹气捶胸,“但是他要是就这么活着,我真怕哪天又招来了灭族之祸,真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魏嫣然却只是笑笑,“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活路,他如果能愚蠢成这样,那对纪长月是一件好事。即便纪长月真的要杀了你外甥,那么为了彰显她的胸襟,也绝对不会动他其他的家人,你放心便好。”
王员外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来。他连声道谢,“谢世子妃,我回家一定会去庙里给您烧香拜佛,佑您平安。”
魏嫣然却只是轻轻摆手:“唉……真不用。”
又说了几句闲话,王员外这才起身告辞,往边城赶去。
他走时,魏嫣然只是望着那马车,也想登上去,回去看看。
可是不行。
院子外,枢玉倚在树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她望着魏嫣然,轻声道:“好了,看完了人,办完了事儿,就回去吧。盛京虽大,但只有那一个地方能盛得下你。”
魏嫣然当然知道枢玉叫她回哪里,但她只是冷哼一声,“好马还知道不吃回头草呢。”
说完,她便推开院子的门,向外走去。
枢玉见状,急忙追了上去:“那你要去哪儿?”
现在这情况,除了长公主府,还有哪里能容得下她?
魏嫣然回头望了他一眼,“回婆家,去镇北王府。”
她从枢玉震惊的目光中便知道,自己选的这个去路是对的。
纪长月将她当作棋子,百般利用。可棋子一旦上了棋盘,便能看清棋局。
纪长月最不该的就是带她来盛京,让她参与进来。
这一天下午,盛京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事。
在朝堂和宴会之上出尽风头的世子妃魏嫣然,来到了镇北王府门前,自己一个人对着那大门又是拍又是踹。可镇北王府却像是已经荒芜多年的宅院,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众人围观着,指指点点,嘴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想,却也没有人敢上去问问魏嫣然,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嫣然魏敲了半天,里面的人却死活不出来。要不是她曾经进去过镇北王府,大概都以为自己是走错门了。
她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她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绝不会认输。
“枢玉,枢玉,再帮我买点吃的,我快要被饿死了。对了,我要芙蓉糕,还有糖葫芦。”
枢玉微微蹙眉,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她望着魏嫣然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中虽有几分不忍,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她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提着一篮子食物回来,篮子里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将篮子递给魏嫣然,又从掏出一碗热糖水递过去,“喝点吧,不然你真的会昏倒”。
魏嫣然接过食物,微微一笑,她坐在街边的石阶上,慢慢地吃了起来。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得她的脸庞微微泛红。
她吃得极慢,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吃完最后一口,她将东西放回去,轻声道:“多谢。”
吃饱喝足之后,魏嫣然站起身来,眼神里透着几分恢复了的力气。她走到镇北王府的大门前,又开始用力拍门,声音在人群的喧闹声中都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