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明白,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
这时候要是答的不好,那之前的所有便都白费了。
“长公主为国为民,操劳奔波,怎么也不可能是妖女,应当是明君才对。至于我的夫君纪时泽,他常常同我赞叹,大梁有长公主是万事之幸。这样说,简直是要我们夫妻的命。”
纪长月盯着魏嫣然,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穿透,“是吗?”
魏嫣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纪长月:“自然。”
纪长月微微点头,那满意的眼神中透着深意,“那确实是国师学艺不精,你说该如何。”
魏嫣然眼神闪烁,片刻之后,她轻声说道:“国师如此学艺不精,实在该诛九族,凌迟处死,但念在太后生辰不该杀生。便让国师大人净身,侍候在太后身侧赔罪吧。”
国师这么做是绝对该死的,但是能说话的活人比死人可怕千倍万倍。而今晚的事,太后明显参与其中,将这样的国师丢给太后,不但可以震慑太后,也能震慑底下那群不安好心的人。
纪长月也觉得这是个好想法,她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紧张不安的太后,“倒是个好主意,老祖宗觉得如何?”
太后哪敢不从,她低着头,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恐,“月儿说了算。”
国师急忙抬起头,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恐“不!殿下,我……臣。”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侍卫已经将一块脏污的团布塞进了国师的嘴里。那布团塞得满满当当,国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
侍卫当场拿起一把刀,刺入国师两腿之间。血溅当场,那鲜血宛如一朵朵殷红的花朵,在地上绽放。
国师痛苦地哀嚎,即便被布堵着,那呜咽声也传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侍卫将人拖了出去,血迹流了一地。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看那血迹。
魏嫣然又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纪长月身侧:“殿下,我有事求太后娘娘。”
纪长月抬起下巴,“说。”
魏嫣然来到太后面前,心中想着明月教她的礼仪,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太后娘娘,我夫君总是叹边关将士苦寒无比,朝廷的粮饷还总是差许多。我想求太后娘娘将今日您的贺礼送去边关,为将士补足粮饷。”
她这么做不只是要为纪时泽补足粮饷,更是要提醒底下那群人,当时纪时泽镇守边关,击退异族,这群人便各种暗中使绊子。
这个时候想起纪时泽,要将人拉下水。
休想。
太后咽了口唾沫,“当然……当然。”
纪长月又叹了口气,那声音中透着几分嘲讽,“说来也是,跟着本宫的这些人,总是缺钱又缺粮,不得人心也是应该的。”
跪着的一些人,冷汗滴落在了地上,那声音细微却清晰。
魏嫣然回至纪长月身侧,微微一笑:“殿下莫要如此说,奸臣当道,便要肃清社稷,这是上天对殿下的考验,史上所有的明君亦是如此。”
纪长月冷哼一声,“是吗?”她说着,目光扫过底下众人。
群臣感受到那目光,颤颤巍巍。
“是。”
随后,表演的歌舞继续进场,舞姬们依旧翩翩起舞。
然而,众人的心思早已不在歌舞之上,皆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那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席,如今只剩下了表面的喧嚣,内里却是一片死寂。
大梁皇室子孙凋零,犹如秋后的落叶,稀稀落落。
当今圣上仅有二子一女,太子楚已被诛杀,二皇子如婢子般侍奉纪长月,绝不可能愿意夺位。
若要扶新人登基制衡纪长月,便只能从旁支入手。镇北王世子纪时泽,身为皇亲国戚,血脉尊贵,又得民心、握重兵,若要夺位,必是厉害角色。
届时,二人若要抢夺世家支持,他们便又能占据高地。
然而,今日纪云乐与世子妃魏嫣然举止亲密,镇北王府站队意味不明。魏嫣然又当着众人的面,重申了纪时泽对纪长月的忠心,这让他们的计划根本无法推进。
宴席散去之后,静王妃狠狠给了纪云乐一巴掌。
那巴掌清脆响亮,打得纪云乐懵在当场:“娘!怎么了?你是不打算认我了吗?”他满眼困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静王妃见他丝毫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气得又要去打。镇北王连忙拉住爱妻的手:“静儿,乐儿自幼身体不好,不要给他打出什么毛病。”
静王妃一听这话,直接一转手,将巴掌抽到了镇北王身上。
镇北王愣在了一旁,纪云乐则笑出了声。
静王妃瞧着这父子二人,被气得不轻:“你们两个蠢货,我怎么就和你们是一家人。”
远处看热闹的魏嫣然心中有些愧疚。
她本意是知道镇北王府虽与纪长月有来往,但那日镇北王的语气并不好。所以她才利用纪云乐逼迫镇北王府站队。却没想到宴席上会发生这样的事,直接将他们推上了风口浪尖,为她扛了大部分风浪。
此时,宫中官员已走的差不多。
魏嫣然心觉,她方才行为该让纪长月满意了,便想往太极宫赶。谁知路上碰上个拦路的。
“学生翰林院主事张纪中参见世子妃殿下。”
魏嫣然看到了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平身,不用多礼。”
她不认识这人,但她记得在今早朝会之中跪下逼迫纪长月的人中,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