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所以才是秘密,我以前也没见过他,不过倒是偶尔听大人们偷偷议论过,不过大人们都说程家之前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是何原因大人们都不肯说,我每次问都挨骂,所以才觉得奇怪,没敢进去,就躲在外面偷偷听,那人说,如果不是他把程实送去了私塾,也不会出这种事。”
“程实父母怎么说?”
“我就听见他们说了句‘果然不吉利’,之后就一个劲的哭,后来程实下葬后他爹娘就投河了,都泡肿了才被人发现,我偷偷看过一眼,太吓人了。”
江不系突然抓住他:“有没有看见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小孩儿吓了一跳:“看,看见了,他正好回头,长着一双大小眼,难看的很,幸好我机灵躲得快,要不然险些被他看见。”
程实死后莫名出现了一个哥哥,褚明理失踪那日跟着一个男人离开,程家又是河道工,熟悉南京的地下河……
江不系觉得案子有戏了。
程家隐瞒还有个大儿子恐怕与他的大小眼有关,传说大小眼的人能看阴阳,不吉利。
程家人害怕被说三道四才藏了这个儿子。
特征明显,找起来不难。
江不系将案情报给了王知权,王知权立刻下了全城搜捕的文书。
期间江不系派了贺文章去调阅程实父母的验尸记录。
阿芦也给崔拂雪带来个消息,她打听到有个从天竺来的人卖过曼陀罗。
买家是个男人,虽做了乔装,但是改变不了他大小眼的特征,只是许是被生活磋磨,看上去不止二十多岁。
崔拂雪听闻后眉头轻拧,她觉得哪里不对,去公廨找了江不系重新梳理案情。
“我从客人那里听说最近有个天竺商人卖过曼陀罗,买家是大小眼,但是小侯爷,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江不系钓着唇角道:“确实奇怪,拂雪果然心细如发,放心,凶手很快便会露出马脚。”
一连搜了好几日,南京城里连个长着大小眼男人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倒是江不系,有事没事就去苗敬之的新宅子看人家修缮,看到满意的便告诉满伍,让他也加在自己的宅子中。
陈算见满伍两头跑实在兼顾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亲自去盯江不系的宅子。
江不系不满:“满伍当初可是拍着胸脯保证十五日后让我搬家,你算算如今还剩几日,这根本还是原样。”
陈算半弯着腰:“小侯爷息怒,小人这便安排,绝不敢误了小侯爷的事。”
江不系这才满意地“嗯”了声,开始在院子里指手画脚:“院子里这颗树不好,换了,换成……换成梨树。”
陈算“啊?”了声:“小,小侯爷,没人在家里种梨树,梨同离,多不吉利。”
“我就喜欢吃梨,有何不吉利的,还有那口井,死过人的怎么用,”他一指另一头墙角,“填了,在那头重打一个。”
陈算“哎哟”了声:“小侯爷,那边偏了,地下没水……”
他话未落音,江不系笑道:“你倒是了解地下河。”
陈算干笑:“小侯爷说笑了,也就,也就知道那么点。”
“成,那你说,在哪打合适。”
陈算吞咽了一口,指着另一头:“那,那边可以。”
江不系状似同意地点点头:“果然是行家,来人……”
陈算惊得连退几步:“小,小侯爷这是做……”
外面呼啦啦涌进几名衙役。
江不系一指陈算:“带回去本公子要慢慢审。”
上回陈算被抓是王知权亲自审的,他得知江不系又把陈算抓回来了,急急忙忙去了奇案房。
江不系笑脸相迎:“府台大人来的正好,一起审。”
“不不不,”王知权一脸严肃的摆手,“案子是小侯爷办的,还是小侯爷审合适。”
江不系不勉强:“府台大人且坐,待拂雪和老贺到了,再审不迟。”
王知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他重审陈算极为不满,他说凶手是个大小眼的男人,已然下了全城搜捕的文书,却一无所获,现下又抓了陈算,且不说陈算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单是他已经审过陈算这点,江不系分明是不给他面子。
看在武昭侯的面子上才捧着他,若是审不出个一二来,他倒要看看江不系打算给他个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