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敬之摇头:“我不知。”
郑东钦想了想:“确实有,每年都有,不过他们自己学不下去,也怨不得先生不收他们。”
又问了一番,江不系放两人离开,郑东钦走前拱手道:“小侯爷与府台大人公务繁忙,东钦不便打扰,待案子结束东钦设宴秦淮炊烟,还望二位大人赏脸。”
江不系:“好说,好说。”
关上门,江不系沉了脸:“看来这位褚先生并非外界传闻那般诲人不倦,哪里是什么教书有本事,教书育人还挑挑拣拣,简直不知所谓。”
王知权叹了口气:“沽名钓誉,想不到褚先生竟是这种人,传言中到底还有多少真假更不知了。”
崔拂雪:“所以,有人恨他便不足为奇了。”
江不系夸张地“啊”了声:“不能吧,学不成就杀人,还时隔这么多年?”
崔拂雪学着江不系的样子耸肩:“人心不古,谁知道呢。”
该问的都问完了,江不系和王知权回府衙。
他们前脚刚走,阿芦从内堂的窗户翻进来。
“崔姐姐,我问到了。”阿芦得意洋洋。
崔拂雪:“是不是曼陀罗?”
阿芦一愣:“姐姐怎么知道?咱们这不产这玩意。”
崔拂雪不逗她了:“我也只知道名字,你继续说。”
“咱们这虽然不产,不过倒也不是只有黑市才有,药店里偶尔也能买到,据说这玩意能止疼,镇咳,还能驱虫,不过剂量用法都极为讲究,用不好,不仅仅会致幻,”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还会死人,所以大多数药店里并不售卖。”
“进来可有人买?”
阿芦摇头:“黑市、药店都没人买。”
左右无事,崔拂雪打听了褚明理的住处,一个人前往。
站在褚明理家门外,崔拂雪才后知后觉,她为何要来此?查案的事与她何干?
不过,来都来了,她叹了口气,佯装敲门,隔壁有人出来:“找谁?”
崔拂雪堆着笑脸:“敢问褚先生在家吗?”
“又是来找褚先生的,有四、五日了吧,我那日看见他跟一男人离开,之后再没见过,褚先生苦夏,避暑去了也说不准,以往也有过,过阵子再来吧。”
褚明理苦夏,好像郑东钦也提到过。
崔拂雪追问:“可瞧见那人的模样了?”
“没。”说着,那人关了门。
又?还有旁人来问过?
四、五日不见,崔拂雪略想了想,按贺文章验出的死亡时间,今日是褚明理被害的第四日,褚明理是晚上死的,再思及贺文章提到他身上有多处鞭打、灼烧的痕迹,死前遭受虐待,那么那日的男人嫌疑就很大了。
崔拂雪边想边往回走,没留神在拐弯处险些与人撞个满怀。
抬头一看,江不系一手梅花糕,一手酸梅汤,全撒在了身上。
一边滚烫,一边冰凉,江不系哭笑不得:“拂雪,投怀送抱也不是这么送的。”
我呸,崔拂雪在心里吼道,本姑娘给你投怀送抱?美不死你。
手上却拿帕子擦道:“小侯爷,梅花糕里豆沙烫人,可有烫伤?”
江不系吸吸鼻子:“没有,就是可惜了我的梅花糕,才咬一口。”
“我赔,小侯爷想吃多少,管够。”
江不系嬉笑:“当真?我想吃八宝黄焖鸭。”
崔拂雪:“……”
敢情是出苦肉计,这厮骗吃骗喝已经骗出了新高度。
崔拂雪不欲接他的话:“小侯爷来这里是……”
江不系像没听到:“再来一道美人肝、炖生敲、金陵丸子、清炖鸡,”他摸着下巴,“松鼠鱼、蛋烧麦、凤尾虾也不错,可惜我一个人吃不完,能不能存着下次吃?”
崔拂雪“呵呵”笑了几声:“小侯爷何时想吃,尽管吩咐。”
江不系满意地点头:“我们拂雪果真人美心善,你方才问我什么?哦,来这儿,”他忽地正色,“自然是查褚明理的案子。”
他眯了眯眼:“邻居说褚明理已有四、五日没露面,最后一次见他是与一个男人一同出门,那个男人嫌疑不小。”
原来邻居那个“又”字说的就是江不系,不仅如此,两人还想到一起去了。
崔拂雪道:“褚先生多半认识那人,若是被强行带走邻居定然能听见。”
江不系“嗯”了声:“熟人的可能性确实更大些。”
崔拂雪试探:“小侯爷觉得苗敬之这人如何?”
江不系勾勾唇:“装出副伤心模样,不过我瞧着,褚明理死了,他心里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