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气度风华苦境的百姓就无福消受了。
因为他们面前正好落下一柄剑,一柄透彻明润,让他们如坠深渊的玉质长剑。
即使那柄透彻的玉剑再如何的精美绝伦,也掩盖不住那要冻住灵魂的死气带来的恐惧害怕。
“听闻诸位对于天佛很有意见,不妨与吾说说。”
看不清容貌的青年勾起一抹没有意义的弧度,语气平淡如水,却正好站在了天佛原乡众人与上门百姓的中间,以一己之力,不容分说的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一时之间,气氛凝重,心怀鬼胎的人眼睁睁看着苦境的百姓在威压下一退再退,只得启用后手。
“哈,你是哪里来的无名之辈,有什么资格插手这件事?”
收到盟友鬼觉神知消息赶来的中阴界王者眯了眯眼,觉得事情超出了预料。
他就说为什么血傀师突然把他叫了过来,原来是多了一个把控不了的人。
“在下明微净生·宿云寂,至于有什么资格嘛。”
佛子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子,督了眼智商感人的宙王,好悬没把宙王气的破功。
“阁下又以什么身份来问吾呢?”
玉白的手搭在同样玉白金刻的剑柄上,周身气势带动白金绸带随风飞舞,带着神圣凌厉的美感。
剑未出鞘,已见锋芒。
“不怀好意的异境侵略者吗?那么,与之一起的你们,吾是否可以认为,你们背弃家乡了呢?”
许是气势太过冻人,许是功法自带的清心效果生效,民众发热的脑子像是被一盆冷水泼醒了,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对啊,宙王一个异境之主为何如此热心的帮助他们讨伐一直以来口碑很好的天佛原乡,难道又是一个和佛业双身一样的侵略者吗?
外族入侵的记忆过于痛苦,民众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显然脑子清醒后的民众对于中阴界和天佛原乡的信誉度都有一个杆子在。
“伪佛为私欲与吾中阴界合作,红潮之祸,杀人筑墙,佛身诞魔,桩桩件件,可都是事实啊,本王可是又十足证据的。”
看见民众的怀疑沉默的反应,宙王暗道不好,立刻开始煽风点火,把血晶胎烙取出,当场指认天佛。
“且不说你之证据真假不知,单看你准备如此齐全,便知别有用心,所谓血晶胎烙,吾如今就可以造一枚出来。”
思及苦境众人失去记忆和圆儿的事,释云辞打算用一个粗暴简单的方法解决后患。
有什么比现场再造一个更有说服力呢?
作为一群能动手绝不逼逼的前辈高人养出来孩子,宿云寂的行动能力绝对不容置疑。
说罢,抬手拔剑,寒光一闪,好几个民众侠客的血就和宙王的血融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形成了一枚血晶胎烙,让人哑口无言。
持剑的佛子在血脉主人确认之后利落的拔剑,连带着宙王手中的证据与那几枚血晶一并毁了个干净,被剑气波及的苦境百姓神色惶恐,悄悄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就把宙王所在的地方空出来。
在民心动摇不定的时候,宿云寂收起了剑,一派温和的开始了讲故事。
他乐意讲道理的时候,你不听也得静下心去听完它。
毕竟他有这个能力,能省心省力又为什么不做呢。
提前看过剧本的佛子丝毫不在乎宙王的隐私和情绪,直接把宙王的家事当成了故事说出来,还说的意简言赅且娓娓动听,完美的突出来宙王做人失败的中心。
最后,佛子眉目不动,给结尾来了一句点题回扣。
“被一个人品如此的侵略者当枪使,对准自家同胞和一直以来庇护你们良多的天佛原乡,也不知诸位祖先在上,是否后悔有这般模样的后代子孙。”
机灵如秦假仙眼珠子一转,用扇子遮住半张脸,摇头晃脑,大声的唉声叹气。
“哎呦,要是我有这样恩将仇,报不辨是非的子孙,啧啧啧,怕是死不瞑目哟。”
这句话一出,有着强烈的民族祖先情节和道德情节的民众沸腾了。
看看气急败坏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宙王,再看看一脸懵圈但没有指责别人好声好气解释的天佛原乡。
上门闹事的民众突然良心有点痛。
谁也不想让祖宗蒙羞,也不想被人一提起就是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形象,更何况帮助的对象还是可能会造成他们亲朋好友死亡的侵略者呢。
他们也不会承认他们是这样的蠢货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推卸责任的对象,就会忙不迭的把过错推到对方身上。
比如现在的众矢之的——宙王。
于是天佛原乡的佛者就看到局势顺利无比的转向另一个极端,现在百姓们把矛头对准宙王了。
见此,魂蕴谛果也不拦着天之佛了,很干脆的跟他一起打宙王了。
一场针对天佛原乡的危机,在武力和言语双重威压下悄然消失。
面对落荒而逃的宙王投来的愤慨眼神,带着兜帽的人脸上温温和和的笑容不带一丝变化的看了过去。
与虎谋皮,也总得接受人家对头的迁怒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