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藻脑子懵了会儿,旋即敲敲越睢脑壳,嘀咕,“这是接触什么病毒了?”
陈令藻看越睢的目光愈发忧伤。
好端端的脑子怎么坏了呢?!
他摇摇头,准备关门任由越睢自生自灭。
越睢将身一扭,从陈令藻胳膊下钻进房间里。
陈令藻:?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在房间里站得笔直了。
“你干什么?”
越睢瘪瘪嘴巴,眼睛不住往床上瞟,难掩渴望,“进来看看。”
陈令藻辣评:“越姥姥逛大观园呢?”
越睢希冀,目光明亮,换了口音:“那俺能拿点特产回去不?”
“不行,回去。”
“可以吧。”
陈令藻:“三,二……”
越睢双手投降,在陈令藻的注视下缓慢撤退。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陈令藻摇头叹息,坐回床边拿起手机。
十秒后,陈令藻没听见关门声,头也不抬:“还不走?”
嘭——
一声巨响惊得陈令藻猛然抬头,看见越睢只留了个头在门缝,身体和手都掩在门外,表情扭曲但声音轻快,“晚安~”
门被关上。
陈令藻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眉毛一动,听着越睢脚步声渐弱,灵巧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轻声走到门边,两指在门锁上一扭。
咔哒。
他向下按门把手,前后推推,确定开不开,浑身一松,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床边,把自己摔进去。
床发出闷闷一响。
脑中一团乱,陈令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翻身把自己裹进被里,蛄蛹几下找到合适位置,陷入酣睡。
*
凌晨,陈令藻半梦半醒间听到窸窣声,含糊不清嘟囔一句,“谁啊?别吵了!”
窸窣声停下,陈令藻脑袋一歪,重新接上没做完的梦,与周公相会。
……
门外,一人高马大黑影蹲守在侧,边上似乎还有白色物件的反光,鬼鬼祟祟,不敢见人。
越睢猫着腰,攥紧手中衣物,不敢大声呼吸,等确定屋内人已经再次陷入沉睡,才敢完全起身。
越睢浑身一僵,大手下意识扶住门框,龇牙咧嘴。
腿部肌肉的酸痛感一瞬间直击天灵盖,像有无数黑点点在他腿里横冲直撞,差点跪地上。
“……”
无声无息缓了会儿,越睢才彻底直起身,舔唇。
陈令藻怎么能把门锁上呢?这是防谁啊好难猜——
这是处朋友的一种很不好的做法。
怎么能防朋友呢?
防其他朋友是对的,没错的,可是怎么能防他这个最好的朋友呢。
这房子没阳台可爬。
下次他们换房子,他要换个带阳台的。
越睢下定决心,他明天要和陈令藻好好说道说道这种不利于友爱的错误行为。
随即,他雄赳赳气昂昂朝自己卧室走去。
哎,抱不到人,用衣服凑合下算了。
……
事与愿违。
越睢一脚蹬开被子,身体成“太”字型展开,脸上盖了一件白色衬衣。
深深吸气,伸手,把衣服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压在裸露的胸膛上。
周围安静得越睢能听到自己胸腔的开合噪音。
“呼……”
越睢缓缓张开眼。
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黑夜里亮得可怕,没有与同样色彩的黑夜融为一体,而是如同探照灯一般扫视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一切无生命体都在沉睡,唯他一人清醒。
这就是孤独与寂寞吗。
越睢眨眨因为瞪太久而有些酸涩的双眼,宝贝似的把晚上刚从脏衣篓里顺来的衬衣抱在怀中,让它尽可能包裹自己的上半身,随即伸出精壮的手臂去够床头的手机。
越睢打开大绿书,熟练从关注里找到陈令藻的账号,点开,一片空白。
来不及失望,越睢手脚利索复制id,切换账号,从搜索栏粘贴,打开用户栏。
很好,也是空白。
越睢安心胸前捧手机。
那看来就是陈令藻没有发东西。
虽然是小号,那也能说明陈令藻不会屏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