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出了如此的誓言，但身体已经达到极限的现实并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当Cloud刚想靠近过来“拷问”Sephy和那个大的到底说了些什么时，少年已经抱着脱离控制的亚祖，像片落叶般轻飘飘地向前栽倒。

Cloud慌忙伸手接住两人，这才发现Sephy的体温早已因为过度失血降低到了足以休克的程度，亚祖的情况略好，那双与Sephy同色的蛇瞳半坐起身，看着脱力倒在身上的Sephy，神色相当复杂。Sephy是萨菲罗斯的过去，某种意义上，也是他的造物主。苍白的手指轻轻擦去Sephy脸上沾染的血渍，抬头看着身为“兄长”的Cloud：“你会杀死他吗？”

“我为什么要伤害Sephy？”Cloud的声音里是不作伪的疑惑，“我们是家人，虽然他这次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但我没有杀死他的理由啊？”

“但他是‘萨菲罗斯’啊，哥哥你对我们动手的时候可从未留手。”亚祖的话语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嘲讽，可低头看向Sephy时的表情却是纯粹的关切，“无论是作为守护星球的‘英雄’杀死灾厄的幼年体，还是作为被‘萨菲罗斯’毁灭了人生的普通人，杀死我们都不需要理由，不是吗？”

Cloud的瞳孔猛地收缩，抱着Sephy的手臂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亚祖的话语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他心底最深的伤口。

“但是Sephy他不一样的……”他咬着牙挤出这句话，翠色的回复魔法一点点落在少年的身上加速对体表伤口的治疗，“Sephy和萨菲罗斯，一直以来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从来都分得清。”

“比起这个，Sephy，你别再装睡了，我知道你缓过来了，给我解释一下你和那个大的之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我脑子里很吵，Cloud，别难为亚祖。”银发的小猫语气软软，撒娇一样下意识捂住耳朵往安静的地方躲藏，“我才刚刚把大的那个接纳进体内，你和亚祖理论上都彻底自由了。”

“什么叫做……我和亚祖都自由了？”

Sephy的睫毛轻轻颤动，大口大口地咳出黑色粘稠的杰诺瓦细胞：“就是字面意思啊……我和他是同一个人，在失去了凭依的□□媒介之后，杰诺瓦的重聚效应会下意识地侵入最近的个体体内——恰好我在之前交手的时候吞噬了一点他的细胞。”

眼见着Sephy口中吐出的，对他们来说与鲜血无异的液体，亚祖逐渐意识到了Sephy的谋划，并为加快全球变暖速度而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你是哪里来的疯子！那可是萨菲罗斯，你怎么能妄想用这种方式来隔绝我们之间的联系！”

“别这么说，我和他之间的联系远比你们和Cloud之间与他的联系要更加紧密。”Sephy随手擦净了唇角的“血液”，耐心解释道，“现在排异反应结束，只要我不与你们进行细胞交流，那个男人就很难再次回归到你们那边的杰诺瓦中——现在你们该考虑的是新一任的首脑由谁担任才是。”

Cloud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Sephy，少年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仿佛刚刚只是宣布了接下来的恶作剧计划，而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能会失去自我的可怕现实。

“你……”Cloud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新容器？”

Sephy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解释，但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就像在实验室里最顽固的存在永远是杂质一样——我之于他，就是在曾经的萃取行动中被分离而出的杂质。同样的，也只有这样的笼子才能把那个危险的家伙永远困在里面。”

“你……你这个……”Cloud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愤怒、恐惧、心疼，所有情绪搅成一团，最终化作一声低哑的咆哮，“你这个自大、傲慢、唯我独尊的混蛋！”

Sephy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甚至有点得意：“反正已经成功了，你骂我也没用。如果你真想跟他聊天我也不是不能放他出来嘛……妈妈很纵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