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昭月起晚了,早餐没吃就跑出家门。
沈良开车送她去学校,下车时,他递给她一个大袋子,“你阿姨给你准备的,早餐不能不吃。”
“好。爸爸我快迟到了,再见。”沈昭月接过袋子后,急忙忙地跑下车。
“慢点,迟到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沈昭月没有告诉她教导主任有多唠叨,简直比孙悟空听唐僧念紧箍咒还让人头大,嘴上虽然应着好,身体却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到教学楼。
高二教学楼前没有人被罚站,那说明她还没有迟到,眼见马上就要跑上阶梯了,这时,铃声像索命来的唢呐,在偌大的校园里尖锐地响了起来。
沈昭月没有看到教导主任的身影,心存侥幸,想要一步跨上楼梯时,教导主任的咳嗽声从她身后响起,身体僵住在楼梯口。
教导主任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是哪个班的?迟到了。”
沈昭月转过身,苦着脸道:“主任,我是踩着铃声到的,不算迟到吧?”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教导主任看了她好一会儿,“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沈昭月抵死不认,学校那么多人,不信他记性那么好能记住她,“没有吧。”
“在这里站着。”教导主任又看了她几眼,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陈籁的那个早恋对象。”
“我发誓我不是!”沈昭月气急了,实在不想替杨筱珺背这个锅了。
“哼,不是就不是吧,站好。”
沈昭月无奈极了,耷拉着脑袋站着,过了没多久,教导主任又领来了几个同学与她并排罚站,这其中有一个人是他的前同桌陈籁。
陈籁手上依旧拎着从饭堂打包的早餐,还是蒸米粉,只是他这次没那么幸运踩着铃声进班,他顶着黑眼圈和其他人换了个位置,站在沈昭月旁边。
沈昭月像避开洪水猛兽一样想躲着他,他却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无精打采地问她,“你怎么也迟到了?”
沈昭月没有说她昨晚比平时多花了一小时在数学上,以致于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有做不完的物理题,考试铃声响了,她一道题也没有做完,很是惊悚,于是就这样睡得起不来了。
“你是哪班的?”教导主任的话把沈昭月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见梁昕珊打着小洋伞慢悠悠地走上了台阶。
教导主任没什么耐性地说:“说你呢?打什么伞呢!走快点。”
梁昕珊还是一副不急不缓地步伐走了过来,收了伞,伞遮住了她手上的早餐盒,咳了两声后,轻飘飘地说:“主任,我是1班的,我其实早就到班里早自习了,只是我发烧了,回宿舍拿药了。”
教导主任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确实白得不正常,两颊上还有两抹红晕,便以为是发烧导致的,“回去吧。”
“谢谢主任。”梁昕珊甜甜地笑了笑,走上台阶时,转过头看向沈昭月和陈籁,得意地冲他们吐了吐舌头。
沈昭月和陈籁傻眼了,他们敢发誓梁昕珊要是感冒了,他们的名字就敢倒着写,只是教导主任都放她走了,他们要是真说破什么,好像挺招人恨的,于是两人齐齐地翻了个白眼。
教导主任等了等,十分钟过去后,不见有其他学生在校园里晃悠,便转身对罚站的学生们骂道:“来来回回,都是你们几个迟到。”
沈昭月觉得很冤,这是她这学期第一次迟到,第一次迟到就被他抓了个正着,这运气也是没有谁了。
“主任,我是第一次……”罚站的队伍中,有个小女生颤巍巍地举起了手,看到教导主任瞪过来的眼睛,后面的话都咽回肚子里了,其他第一次罚站的同学也不再说话。
“你们能不能向1班的……”教导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发现队伍里直不起腰站着的陈籁就是一班的,便住了嘴,过了两秒继续道:“向好学生学习,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是你们这一天中最精力充沛的时光,你们就应该把时间花在学习上,你们昨晚都干嘛去了,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主任,又有一个迟到的。”陈籁看着慢悠悠走向教学楼的迟暮,他的名字取得真有意思,迟和暮,都是晚了的意思。
教导主任扭头一看,发现是迟暮,然后像没看到他一样,回过头开始训斥起陈籁来,“管好你自己,人家晚上宿舍关灯了还在挑灯学习准备竞赛,你挑灯夜读在干嘛啊?”
陈籁没敢说他通宵看漫画。
迟暮同教导主任打了声招呼,然后迈着大步的步伐从他们跟前经过。
沈昭月像蜗牛托着重重的壳一样背着书包,肩膀酸得不行,一脸艳羡地看着他从自己眼前经过,优等生的待遇果然比他们好,迟到了可以不用罚站。
“迟到的这几位同学,为了让你们长点教训,也为了不让你们浪费早晨的时光,你们就站着早自习吧。”不同于以往的课间罚跑和罚捡校园垃圾,教导主任突然有了新点子,既能罚又能学,简直把“教育为主体罚为辅”法律原则贯彻到底。
沈昭月等人:“……”
“好了,把你们的书拿出来早读吧。”
沈昭月不情愿地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陈籁没有背书包,凑到她跟前看她的英语书。
沈昭月实在不想和他一起看书,一是不想和他有超过朋友的肢体接触;二是教导主任还在这里盯着呢,她是陈籁的早恋对象在他眼里已经洗不清了,现在这样挨着肩膀站在一起看书岂不是在坐实这个嫌疑?
沈昭月挪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我书包有语文书……”
“不用不用。”陈籁盯着一列不知所云的英文句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