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根国际机场的安检队伍缓慢前行。
凯茜不断调整着棒球帽的帽檐,棕色假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墨镜和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多莉伪装成手镯,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请出示护照。”安检人员机械地伸出手。
凯茜递上那本被施了混淆咒的麻瓜护照,照片上的人像模糊不清,却能给每个查看者“这就是证件主人”的心理暗示。
“节日出行?”安检员随口问道,眼睛却盯着扫描屏幕。
“回家过圣诞。”她压低声音回答,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如果魔法部正在监控国际航班,如果食死徒在机场布了眼线……
安检员在护照上盖了章,她松了一口气,抓起行李箱快步走向登机口。
行李箱里塞着几件换洗衣物和那面与外公外婆联系的双面镜,魔杖藏在特制的夹层里。
飞机起飞后,凯茜看着窗外,波士顿的雪景渐渐缩小,云层像棉花糖一样铺展开来。
多莉悄悄用冰凉的鼻尖碰了碰她的手腕。
“我没事,”她轻声说,却忍不住幻想起爷爷奶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她掏出弗雷德的信又读了一遍,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可以想象他写信时有多慌乱。
七小时的飞行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凯茜试图小睡一会儿,却总是梦见纳吉尼的毒牙和亚瑟苍白的脸。
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时,黄昏已经笼罩了伦敦,圣诞彩灯在街道两旁闪烁。
但凯茜没有时间停留欣赏节日景象,她跟着人群走进地铁。
“希望魔法部现在忙着别的事…”她低声自言自语,把棒球棒的帽檐又压了压。
走出地铁站,凯茜看到圣芒戈伪装的百货商店门口挂着圣诞花环,治疗师们从那匆匆进出,没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医院入口。
圣芒戈的大厅里,赛德里克·迪戈里穿着治疗师学徒的白色长袍,正在和一位年长的治疗师交谈。
“赛德里克!”凯茜脱口而出。
高个子的前赫奇帕奇级长转过头,灰眼睛惊讶地睁大,“凯茜?你不是在美国吗?”
“刚下飞机。”她快步走上前,“亚瑟叔叔在哪个病房?他情况怎么样?”
赛德里克向同事点头示意后,转向凯茜:“韦斯莱先生在生物伤害科,情况稳定了。”
“你在哪个科室工作?”凯茜突然注意到他胸前的名牌。
“咒语伤害科,”赛德里克回答,声音比凯茜记忆中沉稳了许多,“我半年前开始在这里实习。”
凯茜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微微皱眉,“我爷爷奶奶…他们前两天遇到了袭击,现在陷入了昏迷。”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急切,“你见过类似症状的病人吗?他们还能恢复健康吗?不许骗我!说实话!”
赛德里克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而专注,他将凯茜带到接待处旁边的长椅坐下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接受治疗?”
“中国第一魔法医院。”她回答,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令人意外的是,赛德里克看上去明显松了一口气,“那是最好的选择。第一魔法医院有全世界最好的中医,他们的针灸和中医药对康复治疗是最有效的。”
他顿了顿,声音坚定而温和,“只是这种治疗周期一般都很长,家属需要耐心等待。我相信你爷爷奶奶一定可以挺过来。”
凯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你确定?”
“我上个月刚好在那交换学习,”赛德里克微笑着说,“亲眼见证了中医们用针灸唤醒昏迷三年的病人。张院长是你爷爷的朋友对吧?他手下有最顶尖的治疗师团队。”
凯茜感到胸口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些,赛德里克从来不是会说空话安慰人的人,他的专业判断让她看到了希望。
“走吧,我带你去找韦斯莱先生。”赛德里克站起身。
他们刚走到楼梯口,赛德里克治疗师长袍的口袋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说话声。
他掏出一面双面镜,镜面里一个年轻治疗师的脸焦急地晃动着:
“赛德里克!吉德罗·洛哈特又跑出去了!他这次说要给全医院的人签名!”
“梅林啊!”赛德里克的表情瞬间变得无奈又焦急,“抱歉凯茜我必须得走了,二楼右转第三个病房就是!”
凯茜点点头,看着塞德里克匆忙离去的背影。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忍不住被“洛哈特又惹麻烦了”这个霍格沃茨老梗逗笑。
但笑容很快消失了,她转身踏上楼梯,准备面对病房里可能看到的景象。
站在戴·卢埃林病房门前,凯茜的手指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