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秋张裹着蓝白相间的围巾出现在月光下,发梢别着的枫叶形发卡在风中轻颤。
“要尝尝滋滋蜜蜂糖的最新改良版吗?”凯茜掏出绣着彗星图案的手包,里面装着掺了甘草汁的糖果,“塞德里克说这个配方能缓解找球手的肌肉酸痛。”
秋张接过糖时,枫叶发卡上的露珠恰好滴在凯茜手背“其实我是想请教变形术论文...”
“你是指这个?”凯茜抽出魔杖在空中划出银蓝色轨迹,光丝逐渐聚集成两只交颈的天鹅图案,“上周我在黑湖岸边看到的,当时它们正在啄理你掉在芦苇丛中的羽毛笔。”
秋张突然靠近半步,“我注意到赛德总是往斯莱特林长桌看。”声音比刚才轻快许多。
凯茜的银色耳钉在转头时闪过微光:“赫奇帕奇的獾就该待在温暖的巢穴里,不是吗?”,她笑着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昨天他还问我认不认识伊法魔尼的古代魔文教授,说是要给某个拉文克劳的笔记做批注。”她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的音节,看着秋张的耳尖泛起薄红,魔杖尖在空中勾勒出赫奇帕奇院徽的轮廓。
多莉突然发出愉悦的嘶鸣,鳞片变成温暖的琥珀色,尾尖轻轻缠住秋张的小指。她看到秋张围巾上的学院徽章停止了不安的抖动。
“你们在讨论勇士的采访安排吗?”威廉·皮奎利从旋转楼梯的阴影中走出,银扣斗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凯茜看着拉文克劳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后,威廉的皮靴在石板地面敲出规律的声响,“卢卡斯还在礼堂等克鲁姆。”
威廉扫了一眼秋张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圣诞舞会要穿礼服了,”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抽出魔杖在空中划出图案,银蓝色的光纹中浮现出礼服设计图,露背处的V形开口被特别标注。
他伸手想调整凯茜被风吹乱的银绿围巾,“你应该…”
“我应该记得自己不是需要保暖咒的瓷娃娃。”凯茜退后半步,多莉的鳞片突然变成灼目的绯红色。
她解开围巾露出脖颈,“或许你更想讨论下为什么女式礼服永远要比男式少三颗扣子?”
威廉的魔杖尖在空中凝固,光纹礼服突然自动重组,露背设计被繁复的刺绣覆盖,裙摆延伸出彗星拖尾般的流光。
她转身时金色发梢扫过威廉僵在半空的手指,“我的礼服样式还轮不到别人来决定。”多莉从她袖口探出头,鳞片不知何时变成了雾灰色。
当走廊传来的脚步声逼近到能听清斗篷翻卷的节奏时,“祖父总说霍顿家的女孩比挪威脊背龙还凶猛,但她们设计的扫帚能追上雷鸟的速度。”威廉转身离开。
凯茜独自走向地窖,血人巴罗的锁链声从走廊转角处传来,幽灵发出低笑:“斯莱特林小蛇的毒牙终于长齐了,嗯?”
凯茜看着自己长袍下摆沾着的南瓜派碎屑,突然怀念起外婆每年万圣节常用的独特配方,比传统做法多加了锡兰肉桂粉的味道。
银绿色的帷帐在凯茜床头投下波浪形的阴影,她蜷缩在四柱床角落,看着多莉用尾巴卷起梳妆台上的珍珠发卡。
月光透过黑湖水的过滤,在宿舍地板洒下摇晃的银斑,像极了宴会大厅那盏摇晃的水晶吊灯,三个月前她正是在那盏灯下扯断了订婚项链。
“你说麻瓜的电线能不能给鳞片充电?”凯茜用蛇佬腔问多莉,看着小鸟蛇用尾巴卷起梳妆台上的绿宝石项链残骸。破碎的项链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光斑,竟与黑湖波纹有几分相似。
她下床掀开行李箱,拿出最底层躺着的那件被莫丽修复好的高定礼服,指尖抚过蕾丝腰封处的刺绣,多莉冰凉的鳞片贴上她的脸颊,凯茜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把礼服的裙摆攥出了褶皱。
“我是不是该给外公外婆写封信?”凯茜对着衣柜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外公书房的信箱,去年那信箱还定期飞出天气预报,直到她在订婚宴上扯断项链,信箱就再没送来过贴着枫叶邮票的羊皮纸。
凯茜拿出赫敏送的《中世纪女巫简史》,书签正停在“摩根·勒菲用厉火烧断婚约锁链”的那页。把字条夹进书页时,发现段落旁有行新添的笔记:“真正的自由是拥有选择的权利——赫敏·格兰杰,1994.10.30”
窗外突然传来巨乌贼触须拍打玻璃的闷响,凯茜惊觉已经凌晨两点,她准备合上行李箱时,礼服内衬突然飘出张泛黄的字条,外婆的花体字在月光下舒展:“致我的凯茜宝贝:希望你永远保留拒绝的勇气。”角落有行小字忽明忽暗:“安泊当年撕毁的婚约书在书房第一个玻璃柜里。”
多莉的鳞片此刻变成了柔和的薰衣草紫,用尾尖轻轻拂去凯茜眼睫下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