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的尾羽扫过她手背时,祖母正在讲述:“艾瑞克六年级时改良的追踪咒,现在还在傲罗部队沿用…”
“艾琳,你的金盏菊颜料比上次多了苦艾汁的味道。”邓布利多接过祖母递去的画箱,半月形镜片闪过一道蓝光。
凯茜注意到校长左手无名指戴着和祖母相同的银戒,戒面凤凰羽翼的纹路与她徽章背面的印记完全一致。
祖母将修复胖夫人用的月长石碾碎在茶杯里:“苦艾能增强画像的警戒性,阿不思。就像去年我们在戈德里克山谷给波特旧居加的防护咒。”她突然转向凯茜,“茜茜,去帮菲尼亚斯校长擦擦画框,他总把雪茄灰落在镀金层上。”
突然墙上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画像发出嗤笑:“斯莱特林的叛徒儿子,倒是给布莱克家留了个好榜样。”凯茜的茶杯咔嗒撞在碟沿,茶水在蕾丝桌布上洇开深色痕迹。
当凯茜踮脚擦拭画框时,菲尼亚斯突然压低声音:“告诉那黑毛小子,布莱克老宅阁楼第三块地板下有惊喜。”他的画像背景不知何时从霍格沃茨变成了布满蛛网的昏暗阁楼,一角露出绣着布莱克族谱的挂毯。
“凯茜”邓布利多的声音让她手一抖,抹布碰倒了墨水瓶,“听说多莉最近对曼德拉草叶感兴趣?”校长挥动老魔杖,流淌的墨水在空中凝成鸟蛇形态,“你父亲二年级时也养过一颗挪威脊背龙蛋,藏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储水罐里。”
祖母发出清脆的笑声,指尖在茶杯边缘画圈:“所以艾瑞克才会发明那个著名的防水防火咒衣柜,为了藏龙蛋…就像现在某些人用延伸咒在行李箱里养雷鸟。”她意有所指地瞥向墙角的手提箱,箱扣处隐约可见斯卡曼德家族的家徽。
当凯茜喝完蜂蜜茶时,祖母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画像的记忆需要定期萃取,就像修剪玫瑰的枯枝。”祖母用魔杖轻点桌布,茶渍化作金丝雀飞向窗棂,“凯茜,要试试看吗?用你上个月信里说的那个变形咒。”
当凯茜成功将第二块茶渍变成扑翅的蓝蝶时,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巴兹尔最近还在研究扫帚尾枝的弹性改良?我记得艾瑞克说过…”
楼外突然传来乔治·韦斯莱的惨叫,凯茜扑到窗前,看见弗雷德正用伸缩耳钓起皮皮鬼的灯笼裤。
雨幕中,她恍惚看见一只大黑狗从打人柳方向掠过,而祖母的声音在背后轻声响起:“有时候修复过去,才能保护未来。”
祖母离开后,凯茜再次回到了校长室,办公室弥漫着柠檬雪宝的甜香,凯茜的目光掠过冥想盆边缘游动的珍珠母光泽,落在橡木衣帽架顶端的破旧尖顶帽上。
多莉从她袖口探出彩虹色的脑袋,冲着分院帽发出嘶嘶的鸣叫。
“你确定要这么做?”银器陈列架后传来脚步声,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映着壁炉火光,“有时候,真相就像福克斯的尾羽,美丽却灼人。”
凯茜的指尖抚过父亲六年级时获得的魁地奇奖章:“我需要知道为什么父亲会选择斯莱特林。”
分院帽突然抖动起来,裂开的帽檐像在微笑:“啊,霍顿家的小姑娘。上次把你分到斯莱特林时,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父亲当年可没这么犹豫,他把我的帽尖都攥皱了。”
当凯茜戴上分院帽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91年的分院仪式突然褪色,取而代之的是1961年秋天的礼堂,年轻的艾瑞克·霍顿攥着山楂木魔杖,发间还沾着穿越黑湖时的水藻。
“野心?当然有。我要让彗星260横扫全球魁地奇赛场。”
十一岁的艾瑞克在脑海中回答分院帽,“但更重要的是…”
记忆突然泛起涟漪,凯茜看见父亲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熬夜绘制扫帚设计图,羊皮纸边缘写着(亚瑟·韦斯莱改进建议)。
“你父亲当年问了我一个问题。”分院帽的声音将凯茜拉回现实,“他说:'如果选择学院就像魁地奇战术,能不能用朗斯基假动作骗过命运?'”
“守护神的形态从来不由学院决定。”校长将记忆丝绕在凯茜的魔杖上,银光渗入黑胡桃木纹路,“就像此刻——你带着蛇佬腔加入凤凰社,却在袖子里养着鸟蛇。”
多莉顺着凯茜的手臂攀上肩头,虹彩鳞片在月光下流转。
凯茜突然听见画框里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发出嗤笑:“又一个自命不凡的斯莱特林救世主?别忘了,当年萨拉查…”
“安静,菲尼亚斯。”戴丽丝·德文特女士的画像突然开口,“你没看见小女孩戴的彗星吊坠吗?和安泊·霍尔当年的项链一模一样。”
校长室穹顶的星空投影在青金石地砖上流转,凯茜凝视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画像鎏金画框边缘盘绕的银蛇浮雕。
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眨了眨,他正用银叉给凤凰福克斯喂食柠檬雪宝,仿佛这只是个寻常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