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才道:“什么人?”
商扶舟神色放松,似乎只是单纯的询问:“让你春心萌动,年少慕艾的。”
顾从宴淡淡道:“没有。”
商扶舟指尖敲着桌沿,看他这幅不在意的样子,有几分愉悦。
顾从宴手指勾了几下,放下平板:“你呢?”
商扶舟张嘴欲言,却被敲门声打断,服务生端来两份果酒。
“这是刚酿的沙棘酒,老板特意吩咐给二位品尝一下。”
说完,转身退去。
商扶舟饶有兴味的倒了一杯,酒液在杯中呈琥珀色,澄澈透亮。
沙棘酒是一种独具魅力的佳酿。酒液色泽如金黄的琥珀,澄澈透亮,香气浓郁而复杂,既有沙棘果独特的酸甜果香,又有发酵后产生的醇厚酒香。
他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清新酸甜,醇厚的酒劲在口中散开,余味悠长。
顾从宴看见他的神情:“喜欢喝酒?”
商扶舟又给自己倒满:“不是,喜欢冰凉酸甜的。”
沙棘酒是冰镇过的,他道:“一大口灌下去,很爽。”
尤其是夏天,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胸腔,燥热的感觉能扫去大半。
他不喜欢温水,要么凉,要么热。温水没滋没味的,因为太温和而少了份刺激感。
这人也一样。
顾从宴也是如此,但他不会一口气喝下去,而是任由液体慢悠悠滑入胸腔。
就像现在一样,他轻晃着酒杯,喝了一口酒。
沙棘酒度数不高,不用担心醉酒,但还是怕下午案子有什么新状况,顾从宴只喝了一杯。
菜很快上完。
顾从宴径直戴上一次性手套,熟练的剥起虾。
商扶舟不由想起上次在他家也是这样,那会这人的动作就很熟练了。
他随口道:“顾教授手法很熟练啊,给对象剥过?”
没有春心萌动过,不代表没谈过恋爱。
顾从宴撩起眼皮:“没有。”
“嗯哼?”
顾从宴似笑非笑道:“没办法,我的助手似乎不喜欢剥皮的工作。”
“身为一个善解人意的领导,我也不是不能代劳。”
要命,他眼尾撩起一个弧度,这幅表情脱离了以往的倨傲冷淡,也没让人觉得嘲讽,反而有点勾人。
商扶舟淡定的抽了张纸:“助手不讲究,带皮吃也行。”
顾从宴理所当然道:“我讲究。”
说着把堆成一座小山似的虾推到商扶舟面前。
虽然戴了手套,但剥了这么多虾,他觉得手指黏糊糊的,本想用纸巾擦一擦,手上又一股味道,索性出去洗洗。
商扶舟看着人走出去,自然的摸出手机,“咔嚓”一声,吓得他人一顿,抬眼看向门口,确定没人后,松了口气。
刚刚那张角度不好,连续响了三次“咔嚓”声,才满意收手,点开微信,编辑朋友圈,选好朋友权限,点击发送。
做完一切后,又点开相机,把跟声音有关的选项都关掉。
下午依旧没有新的线索,两人又去了一次现场,没有收获。
直到晚上九点多,商扶舟刚准备回家,就接到付邮的电话:“经管学院发现了一具女尸,你跟顾教授快点过来。”
地下室的空气凝滞阴冷,惨白的节能灯管在天花板上嗡鸣闪烁,将解剖台投成一道狭长的黑影。
他们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
商扶舟闻着空气里的铁锈味,眉心蹙起:“现场什么情况。”
付邮脸色冷凝:“还在勘验,死者是经管院讲师林素华,尸体是一名保洁员发现,这个地下室每三天打扫一次。”
“据保洁员说,他本来七点就要来打扫的,刚要出门家里孩子给打了通电话,一捞就是两个小时。”
“付哥有发现!”
付邮朝大步跨过去。
凶手的诉求都会反应在尸体上,顾从宴绕过地面的水坑,走到解剖台前。
商扶舟低头,水坑暗红,多半混了血液,他也饶了一下,跟在顾从宴身旁。
尸体跪在解剖台的阴影边缘,双膝死死抵住水泥地面,她的双臂被专业绳结反绑到腰后,尼龙绳深深的勒入腕部皮肤,烙下一道紫红淤痕。
喉部的创口呈现锯齿状横向撕裂,边缘沾着蓝黑色墨迹。
法医正在检验尸体,他用镊子拨开凝结的血痂,露出数十枚棱角锋利的U盘碎片,金属断面在灯下泛着冷光。
暗红色的液体在排水槽内蜿蜒成细流,渗入地砖,空气里混合着福尔马林与铁锈味的死亡气息。
尸体的膝盖下面压着《学术道德规范》的扉页,字迹字迹刚劲有力。
"抄袭率98.7%"的百分比符号被血滴晕染成感叹号的模样。
下面压着半枚带螺纹的钢缆压痕,与尸体颈部那道环形挫伤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