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看了眼手机，估摸了下时间，“我送你回去，我开车来的。”

看她自顾吃着，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上下打量着，脑子才反应过来，“我看你有胳膊有腿儿的……临出院还喊我过来，是打算回娘家？”

“娘个屁，本来就是我的家，写着我名儿呢！”

周卫笑着点头，“那我是不是得交房租？”

“正好我失业了，算你有良心。”

没等向文吃完，周卫便催促着她收拾行李回去，最近组里事多，离开太久不合时宜。

“好啊好啊，一个个的，都忙的很，我是人嫌狗不待见了。”

她抱着臂，眼看着周卫帮她把行李放到自己房间里，又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不一会儿拉着个行李箱出来，她不解，“你干嘛去？”

“我住这儿不合适。”

“那你去哪里？”

“先管好你自己。”周卫按着她的头使劲揉了揉，“走了，有事打电话。”

她小声嘟囔，“傻的要命……”

愤怒向来不是单纯的情绪，往往是带着“前调”的，可能是委屈、不甘、无助、羞耻等等，换句话说，它代表着某种情绪没有被满足。

分居约莫一个星期，向文自行回到了他们的家，家里无人，卫生还算干净，卧室里也是一尘不染，不知是保洁阿姨太用心还是家里根本没人住过。

她把来时带的袋子放到厨房，洗了洗手，双手叉腰站定，眼珠转动着，很快就上手了。其实张复对她真的不错，甚少让她做这些，作为富太太的她这几年算是享过福的，现下手生，能做成什么样她也保不准。

很多手艺还是当初跟着婶婶学出来的，别看她那时小，有样学样，独家的切菜与调味技巧上手就来，她起锅烧油，大铲一挥，毫不含糊，荤菜素菜俱全，花了相当多的功夫才做完，闻着身上油腻腻的油烟味，心想果然由奢入俭难啊，以后想要适应这种生活需要些过渡阶段。

张复还未进门便闻到了饭香味，眼睛骤然一亮，步伐也快了些。看着妻子坐在饭桌前似等候多时，前面布着丰盛的家常小菜，皆是儿时爱吃的那几样，心里乐开了花，喜形于色，“闻着就知道好吃！”

外套没脱，手也未洗，径直坐过去拿起筷子就开吃，一口接一口塞得满满当当，像是饿极了。

“洗洗手吧。”

“等不及，你做得太香了。”他抬头眯眼笑，很是满足，“还是这味儿对我胃口。”

向文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水过去，温婉开口，“别着急。”

“有老婆就是不一样。”他嘴里嘟囔着，“这才像个家。”

“张复，我……”

“等等。”他脸色微变，手掌竖起摆在两人中间，仿若按下了暂停键，“吃完再说，让我再享受会儿。”

两人心里会意，不再置一词。

张复事业心很重，无论婚前还是婚后，像现在这样温馨的二人世界，对于他们来说难得，以前的他们总想着以后，以后会发达，会安稳，可眼下的他们只愿想着眼前，眼前的快乐，眼前的机会。

饭后他抹了抹嘴，面色凝重，“上次我话说重了，我和你道歉。”

她微低头，“我们离婚好不好？”

“最近应酬比较多，没有顾上你，是我的问题，本来应该是我接你回来的，老公再次和你道歉。”

她抬头坚定，“张复，离婚吧。”

人活着只有一次，不该留有遗憾，也不该憋屈自己，更不该不自量力。放手，是在包容自己，反抗，是在保护自己，也只有为自己的时候，才会活得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