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上行驶了三日,终于抵达了天渊阁所在的无奇山。大师兄询问起茵儿的情况,芷晴只是简略地说腿接上了,她哥哥带她回家了。
米承顺利地拜入了天渊阁,成为芷晴的小师弟。南海那边,天渊阁派遣了十几人前去平乱,然而待他们赶到无崖镇时,却发现沈府已人去楼空,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接连十来天,都没有任何新的动静。芷晴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那些人似乎已谋划许久,他们绝不可能轻易放弃,就这般销声匿迹,说不定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这日清晨,芷晴如往常一样梳妆,准备晨练。忽然,握着梳子的手指毫无征兆地开始抽搐起来。她的指尖突然滚过一阵灼热,烫得她差点失手将梳子掉落。
这是幽烨曾经吮吸过的食指,芷晴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师妹!”门外传来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师尊召集所有弟子前往观星台!”
天渊阁的十二盏引魂灯,今夜全数被点亮,将九层观星台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她抬头望去,却见江果师兄面色铁青地立在师尊身侧。
一道惊雷如利刃般劈开夜空,芷晴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缝间隐隐溢出蓝色的幽光。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快走,他们要抓你。”
芷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身旁的师兄弟猛地抓住了手臂。“孽徒芷晴私通妖族,给我拿下!” 二师兄的声音冷厉传来,坚毅且决绝。
芷晴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师兄,只见他面色局促,神情躲闪,方才那提醒之人便是昭然。她瞬间恍然大悟,这么多天没有消息是假的,原来所有人都在瞒着他们。
现在,师尊更是要拿自己做饵,引幽烨现身。江果不仅绑了芷晴,连米承也一同捉住。他从米承胸前的内袋里掏出一颗鲛珠,扬了扬说道:“这便是证据。”
米承一脸无辜地看着江果,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江果冷哼一声:“我那日在岛上便瞧见了,本应有四人围着篝火,可我们登岸之后,却只剩你们两个。另外那两个必定是鲛人无疑。”
芷晴没想到江果如此心细如发,只能强辩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何要抓我?”
江果厉声道:“你难道连体内的鲛族圣物天珠都敢否认?”
芷晴早就将吞下天珠的事抛诸脑后,此刻江果提及,她顿时有些心虚退缩,不再反抗,也不再言语,只是一味地忍耐着。
没想到米承反倒按捺不住,他猛地奋力挣脱开束缚,一把夺过鲛珠,狠狠捏碎。江果见状,抬手便是一掌,重重打在米承胸前:“竟敢销毁赃物,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米承顿时口吐鲜血,直直倒地不起。芷晴不知道米承竟然有鲛珠,如今重伤不起,她心急如焚,立马调动体内全部真气,试图挣脱束缚,想去看看米承是否还有生机。
江果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了芷晴的天灵盖上,那力道之猛,把昭然吓得脸色惨白。他万万没想到江果竟如此心狠手辣,下手这般沉重。
他赶忙上前,扶住有些晕眩的芷晴,焦急问道:“芷晴,你没事吧?”
芷晴嘴角溢出血丝,她轻轻摇了摇头,虚弱说道:“我没事。米承……快看看米承。”
昭然伸手探了探米承的鼻息,说道:“他晕过去了。”
江果还欲再次出手,却被昭然伸手拦住,“你是想要取她性命不成,下手也太狠了。”
“昭然,芷晴此次犯下的可是不可饶恕的大错。”江果恶狠狠的说道。
“师傅,您跟师尊求求情,师妹定会改过自新的。”昭然苦苦哀求道。
“改?她如何改?”宁乙怒目圆睁,指着芷晴的鼻子骂道。“你个惹祸精,可知道鲛人的天珠是什么,当是冰糖蜜饯啊,竟敢随便往肚里吞。”
芷晴一脸茫然困惑地看着平日里慈爱的宁乙。
“那是鲛人的圣物,吞服之后便可长居于海底,只需一口鲛人血引发,便异化成鲛人。”宁乙说完,猛地抬手一挥,芷晴便被牢牢绑在了观星台上。
“晴儿,为师这也是为你好,你只需将天珠吐出,便可恢复如初。”
芷晴只觉体内涌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要将自己的心生生挖出来。她痛得难以忍受,只能不断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救我……”
一刻钟过去了,宁乙还在全力施法,却不见天珠从芷晴体内排出,“师尊,这天珠已然长在芷晴的心上了,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远处的师尊听闻,二话不说,直接隔空一掌劈来。芷晴只觉胸部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仿佛自己的心正被强行拽出体外。
她体内的天珠开始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接着缓缓移动起来。芷晴痛得几近昏厥,喊声冲破天际,震耳欲聋。
忽然,一阵阴寒刺骨的风吹过,观星台上的引魂灯瞬间灭了三盏,随风而来的是一股淡淡大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