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去了,但不会掺和父亲和灵乌将军交手。战场这边打得不可开交,远处的雷云也是毫不留情,可意外的是,那场雷云没多久就消散了。天阶升到圣阶至少要承受四十九道天雷,天赋悟性越高,天雷的数量也就越多,而提前消散就意味着渡劫者已死。
“没过多久,之前的那位灵阵师浑身是血的跑了过来,我本想拦着他,但父亲和灵乌将军都收了手,周围许多士兵见状也停了下来,我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灵阵师跟父亲低语了几句,我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我只看到父亲突然发疯,灵乌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父亲砍伤腰腹踹到了一边。你们同为风属性的修士,父亲的灵力化用得可比你好太多了,我看不清他的身影,只看到成灵的士兵修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后来就连我们的人都有部分被摘掉了脑袋。
“说实话我当时十分恐惧,灵灭境的我根本没有能力阻止父亲,最后还是灵乌将军摸清了父亲的行踪,就像灵叹用短刀威胁我一样,她也将短刀插进了父亲的脖子。
“但是没用,在短刀伤及要害之前,父亲就先一步斩断了她的双臂,血喷了父亲一身,灵乌却笑了。她应该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那些血里含了大量的魂力,在父亲身上燃烧起来,他一时无法扑灭,也无法化风,之后渐渐回神。而灵乌之前的腰腹伤口已经足以致命,又断了双臂,注定无力回天。我第一次见到战场上那样安静。”
原本严肃的云海逐渐烦躁:“那时也不知哪个傻子将文良带了过来,也不能说人家傻,灵乌还没咽气,算是让他们见最后一面了。可谁知那个文良也是个麻烦的,说好听叫什么?性情中人?我弄不懂。那时灵乌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守着她咽气之后,拿了灵乌用的短刀直戳自己的心脏,他不是修士,父亲想拦他都不敢用力,更别提用灵力。
“父亲眼疾手快抢了短刀,他就捡别的兵器,战场上最不缺那些东西。最后逼得父亲用灵乌的两把短刀和他后来捡来的长剑戳穿了他的手脚将他钉在了地上,又从不知哪个死人身上撕下来的布料堵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咬舌。
“文良当时一心求死,哪怕那样还是在不断挣扎。我突然想起曾听过他们有孩子的消息,跑过去跟他说,‘你也死了,你们的孩子怎么办?’很老套对不对?但是有用!文良真的不再挣扎了,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事后我买了他们的消息,一直记得很清楚,那年灵回十岁,灵叹五岁。文良回去之后没再有过自杀的行为,但可能是因为父亲当时插得那些剑,也可能是他的心理问题,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云海极其少见地叹了口气:“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审问了那个灵阵师,最后得到的答案竟然说是文良指使的。他本就是成灵国的人,加入我军好几年,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但都只是微小的影响,远不会让他暴露。
“那次,他也不知道文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引来了真的天雷,但就算是天雷也不是雷劫,他的任务就是让钟古相信那是雷劫,从而使钟古不参与那天的战斗,减轻灵乌的负担,若是有机会获胜也好早日停战,他之后也可以说是误判,不会有太大影响。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那天钟古的雷劫真的来了。文良准备的假雷劫威力不大,让钟古放松了警惕,之后突然下来几道真天雷弄得钟古措手不及,真假天雷交错落下,几道就将他劈倒在地。
“那个灵阵师知道出问题了,但他也不过才地阶,做不了什么,跟钟古一起过去也只是帮他布置结界,免得雷劫伤及无辜,最后倒是他成了最先被伤及的对象,挨了一道天雷,他拼命想通知父亲弥补,只酿成了更大的惨剧。我们其实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他,但因为那道天雷入体,毁坏了他的灵海,没几天就亡故了。而钟古将军也在那之后消失,人们都说他境界突破失败陨落,尸骨无存,只有父亲坚称老友还活着。
“那场战争表面上我国大胜,之后的交涉言泽又从复旧手里捞了不少好处。就是父亲,再也不愿意上战场了,说话也没再利索过。但说是我国大胜,谁都知道是两败俱伤,两国都失去了最强的将领,自然也就消停了百年。
“从那之后我时常关注灵家动向,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心理促使我这么做,可能是亏欠吧,如果我及时发现雷劫时间和战书时间的联系,如果我足够强大可以阻止父亲……”
云海别过脸去,有些烦躁道:“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我有病,但你给我闭嘴!”
云天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还是识趣的没有说话。
云海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几十年如一瞬,灵回的天赋逐渐显现,就像当年的灵乌一样,灵叹则默默无闻,而我也逐步接过父亲的担子。
“谁能想到这种时候,言泽又惹出了乱子。他执意要单独跑去钰灵国游玩,本不是什么大事,别国他也常去,只是没料到遇到了何羡雪,说是一见钟情了,非要纳做妾室!”
“妾?”云天有些意外,“言泽不是没有夫人吗?”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存心给人难堪!何家也是大家,出过好几位圣阶丹师,现在还有一位坐镇,他们怎么能让女儿受这个委屈!最关键的是,他用得我的身份去外面游玩!用我的身份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