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她忘记了给他说明确的地址。
“对,是个私人星球,你来的话我给他们说一下。”江须回答。
“好,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了。”
周五晚上,陈昱承便买票登船,到了周末才抵达,他刚落地醉星,便来了一群长得不良分子的人向他走来,打头的过来朝他颌首:“陈昱承先生你好,大小姐派我们来接你。”
陈昱承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默默点头被带走,又折腾了许久,车子才慢慢停下。
醉星的雪季很长,江须住的地方格外寒冷,陈昱承下车被领到了一扇雕花大铁门前,围墙向两边延伸,被隐藏在大道两侧参天的大树里。
“大小姐的私人领地,我们不便入内,陈先生自便。”这些带着他来的人说完,就开着车离开了。
风雪渐大,陈昱承撑开伞,紧了紧围巾,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很冷,但是提包的手心却溢出了汗。
呼——
他向前了一步,大门“咔啦”一声,中间的一处小门弹开,陈昱承走进去,门又闭合。
里面的花草树木都自由生长,有点修过又懒得动的样子,雪压在小路边的草叶上,太重,又滑下来,刚好砸在陈昱承的皮鞋上。
这似乎是哪个星球移开的名贵花草。
再往里面走,绕过一些巴洛克似的雕塑和建筑,后面立着一个违和的传统联邦别墅。
四四方方,它似乎一整面都嵌着由特制的单面玻璃,连门在哪里都找不到。
陈昱承绕到那里,转了一圈,继续沿着小路往里走。
可能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里面比外面还冷,风尤其大,有些调皮的雪花躲过眼镜飘进眼里,化成水雾。
不知走到了哪里,大衣刮过路边的枝丫,伞上的雪被打落,他抖一抖再抬起伞,眼前白茫茫一片。
像是湖,却白的看不清边际,刚才入眼的雪花迷住了视线,一片白里藏着一点黑。
陈昱承抬手擦了擦眼睛,脚步不自觉的加快,靠近了才发现,那里是个简单的秋千。
上面的人应该是仰头靠在秋千背上,脑袋歪在一边,散开的黑发被大风吹得凌乱。
“江须。”上面的人没有动。
她说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之前江须的感官敏锐到陈昱承害怕她神经衰弱,但这会,他又觉得难过,不该是这样。
江须像是在睡觉,但她穿得很单薄,就套了一件卫衣,露出脖颈和一半的锁骨,宽大的裤子因为盘起了腿,一只裤脚滑在了膝盖,呼呼往里灌着风。
她衣服上落了不少的雪,应该在这里待了不久。
陈昱承蹙着眉,又靠近了些,在秋千不远处的厚雪里发现了一只棉拖鞋。
他捡过来,湿了一半。
叹出的白气化在寒风里,陈昱承把手提包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去解围巾。
“江须?”陈昱承拿着围巾,靠过去了一些,轻声道,“还要睡吗?”
他去碰了碰她额头黑发上的雪,指尖刚伸出去,一只冰冷的手便迅速将他的手腕死死捏住,下压,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
“有点疼。”
江须睁开眼睛,眸子里是迸发的狠厉,彩色的光晕叠在她的视野上,眼前站着个面带微笑的人。
她能看见他的黑色大衣。
“对不起。”江须赶紧放开手,撑着摇摆的秋千往后坐了些。
陈昱承叹了口气,把围巾递给她,有点忧愁:“本来想给你系上,但是手疼。”
江须看着怀里的围巾,又看看头顶上的伞,她心里其实很烦,但是又有点别的情绪。
“就说让你别来了……”她从秋千上跳下去,光着脚踩在雪堆里,拿着围巾给陈昱承的脖子来了个死结。
“谋杀亲夫,想不到比那什么还可怕的事来了。”陈昱承举高了伞,把她罩在底下,脸上挂着笑,打了个喷嚏。
江须的臭脸没绷住,笑出来:“快算了,你没把自己冻死就谢天谢地了。”
她弯腰去提地上的包,拉着陈昱承往屋子里走。
“等一下,你的鞋。”
“没事,都是雪。”
陈昱承感受着手心冰凉的温度,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不冷吗?”
“脚?还是手?”江须看过来,又走过去从雪里翻出另一只拖鞋,两个都穿上,“可能皮肤是冷了点,但我不冷。”
“走吧。”
江须打着哈欠拽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到那个小路上时,就把陈昱承推在前面,自己从后面环着他的肩膀,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陈昱承回头看了她一眼问:“有去看医生吗?”
江须如实告诉了成尧的想法。陈昱承也没有多问她和成尧的关系,只是想了想说:“我有个朋友,信的过的,要不来给你看看?”
“不要,不想看。”江须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说着,两人就进了屋,可陈昱承并没有感受到那股想象中的热气,江须去屋子拿东西,他就收了伞,老实的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
不知从哪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滴”,温度开始升高,陈昱承反应过来,才卸下围巾。
“你等一会再脱衣服吧,给,”江须给他递过来一杯热水,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想吃什么吗,我可以让人买过来,我这里只有营养剂。”
“虽然我提前买了,但是成泽瑞有事,没送来,你说你要是晚两天来多好。”江须笑了笑,给自己狡辩了一下。
陈昱承摇摇头:“我又不吃。”
接着又问:“你在这里过的好吗?”
“不好。”江须撑着下巴,在专心致志地扣陈昱承皮鞋上系好的蝴蝶结鞋带,全部拆开后,企图把两只脚绑到一起。
陈昱承就看着,不说话,鞋尖轻轻敲了下地板。
江须顿了顿,弹了一下他的脚踝,笑道:“我家只有刚才的拖鞋,要不你凑活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