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舟看了眼神清气爽的沈还,点开了微博鼓捣什么,状似不经意问起,“刚祝溶溶说要加你微信,你加不加?”
沈还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可以啊,溶溶姐人挺好的。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吧,我来加。”
“没事,我已经发给她了。”
验证信息很快弹了出来,沈还拿起手机点击通过后,那边发来问候,问了他两句身体情况。
你来我往寒暄两句,祝溶溶才进入正题,“小还,什么时候出来一起吃个饭吧,不叫陆余舟,你别误会,我是有一些关于陆余舟的事想跟你说说。”
沈还看了沙发上的人一眼,回道:“不好意思溶溶姐,最近不太方便,微信说可以吗?”
今天一天已经被挂了两次电话,祝溶溶就纳了闷儿了,这俩兄弟怎么一个个跟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似的见不得人了?
但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人绑出来。
提手在键盘比划半天,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沈家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一半都是靠猜测,昨天在医院的情形更加让他确定这俩人似乎已经不存在什么兄友弟恭。
只是陆余舟的态度很奇怪。
“聊什么呢?”陆余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沈还下意识把手机翻过来,“没什么,溶溶姐问我身体怎么样。”
说完他扭头回了房间。
“……”
陆余舟现在很后悔把微信推给祝溶溶。
沈还靠在门背,专注看祝溶溶的消息。
祝溶溶大概还是希望以后见面说,也怕打扰他休息,没说几句,都是关于陆余舟的。
没几分钟,房间门被敲响,沈还把门打开,见陆余舟拿着医药箱站在门口,指着他命运多舛的脑门道:“该换药了。”
沈还侧身让他进来。
“坐下。”陆余舟把药箱放在桌上,把人摁在桌台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替他拆开纱布。
“脑袋还疼不疼?”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还摇头,“不疼了。”
“别动。”陆余舟固定住沈还脑袋,弯腰轻轻在他伤口处吹了吹,拿了根棉签沾上药粉给他上药,神情专注认真,像在修复一个破碎的古董白瓷瓶。
沈还被他双臂圈着,又不能抬头,视线就落在他的领口,才注意到陆余舟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隔了一夜,换了件衣服,换了个灵魂,已经染上了不属于他的味道,却不陌生,反倒有一种久违的安心。
他想起祝溶溶跟他说的话。
她说最近陆余舟变了很多,从前的他并不这样。也许是连轴转压力大精神不好,最近工作上又碰上一些糟心事,难免脾气怪了一些,请他多担待。
在机场见到陆余舟起,那股实实在在四年光阴带来的陌生感和距离感横亘在他和陆余舟之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陆余舟确实有些不太一样,直到现在,他耐心细致地替他拆纱布上药,温声细语问他疼不疼,下意识吹一吹伤口无言安慰,才让他渐渐找回一些从前的亲近感。
“换好了,发什么呆?”
被唤回神,沈还摸了摸额头。他在想,陆余舟这四年是什么样子,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陆余舟收起行李箱,“下午我打算出去一趟,去商城看看电脑设备,不是什么大事,你累的话就在家里休息,我不超过一小时就回。”
沈还对逛商场什么的兴趣不大,更愿意待在家里,他现在需要独处的时间,处理一下自己的事。
吃过午饭后,陆余舟强行让沈还去午休一会儿,看着他睡着后,他才换了身衣服出门。
习惯使然,还戴上了口罩。
直播这一行他不太懂,开着车在附近绕了两圈后,他把车开去了几公里外的一个高档小区。
保安看见熟悉的车牌号直接放行,陆余舟坐电梯径直上了高层某一户,抬手敲了三下门,半天没人开,直接用密码解锁进了门。
“卧槽哪来的毛贼竟然能破爷爷的密码锁!吃我一闷棍!”
一个穿着恐龙睡衣的青年双手举着一根棒球棍,对着陆余舟就是一个劈砍。
陆余舟眼皮子一跳,反应迅速地躲了开,出声道:“猴哥,我是你陆爷爷,看清楚了。”
齐天愣了一下,这不屑的眼神,这冷漠的语气,这睥睨的表情,跟他那死党陆余舟一毛一样。
再一看这我行我素的发色,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开什么玩笑?
“你当老子瞎!入室抢劫还这么理直气壮,吃我一棍!”
刚把棒球棍举过头顶,齐天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下一秒立马把棒球棍扔掉,扯了扯恐龙睡衣衣领,把自己勉强捯饬的人模狗样,咳嗽一声,伸出了手掌,绅士礼貌地压低声音,“你好,我是齐天,你就是陆余舟的弟弟沈还吧?”
陆余舟在他发疯前摘掉了口罩,一双清幽黑沉的眸子淡淡地看着他,把他教科书级别的变脸看在眼里。
“我是陆余舟,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