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之前,孤儿院的孩子不强调性别,他们都是睡在一个大屋子大床上的,十岁后会分一个小房间。
不过,分房后的迟檬很胆小,总是在修女关灯后,偷偷的溜到迟柠的房间里。
她不许他睡在床上,他就抱着枕头靠着床边睡,这样度过了大半年,直到被修女发现。
迟柠和迟檬都是犟种。
一个真的大半年没让他到床上睡觉。
一个真的大半年靠着床坐着睡。
在他真挚的目光中,迟柠想的是她就要彻底离开了,这大概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点头,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迟檬将她床上的被褥一丝不苟的整理好,按照她的习惯,将自己挤到墙角里,侧着身子,生怕多占了迟柠一点的空间。
迟柠关灯。
明天要远航,今晚上必须养精蓄锐。
但根本睡不着。
迟檬身上的信息素太浓郁了,这个味道,像是自己置身于玫瑰海中,热烈浓郁吞噬,不知哪里看出来,迟檬是一朵白玫瑰。
察觉到迟柠睡不着,迟檬:“是我的信息素味道太浓郁了吗?”
“对不起柠柠,我以为只有哨兵的信息素会互相攻击,原来向导也会。”
其实并不是,迟柠并不是向导。
迟檬语气带着委屈的哭音,迟柠都不敢想,真让这个委屈哭包哥哥,去当那些高大哨兵的安抚者,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摁在地上吗?
还是摁在床上?
迟柠摇了摇头,不由的担心起了迟檬,以后会不会因为遭受哨兵的争抢,而被吃醋给吃掉。
哨兵吃掉向导,是一个危险罕见,却会发生的恐怖故事。
带迟檬去流浪?
以迟檬的向导等级,那得是个多大的祸害,说不定方圆几万米野生哨兵,都会来采摘这朵柔弱的娇花。
野生的哨兵,通常更加的危险,更加的不择手段。
她只是一个魔药女巫,勉强有点致幻、催眠,以及救人的手段,应该是打不死那些哨兵的。
还是让他去死吧!
“柠柠,你在想什么?”黑夜中的迟柠睁开眼看向她,迟柠有点心虚的翻过身去回避。
“给你让一半,你睡过来,怎么什么委屈都受得了。”
迟柠侧身让给他一半的床。
迟檬如愿的离她更近,但因为他的靠近,信息素的味道也更加浓郁。
迟柠转头,正预谋着怎么从自己的床上赶走他。
但扭头,就对上迟檬的脸,两人鼻尖只有咫尺之差。
“柠柠,你的腺体。”
迟檬脸色潮红,语气哽咽,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
魔药失效了?
迟柠摸到自己的后脖颈,没掉,冰冰凉凉的。
难道他发现自己的是假的了?
迟柠先发夺人,将手摸到迟檬的后脖颈上,手掌盖住它,“你不能控制你的信息素吗?能不能让味道别这么浓了,要窒息了。”
迟檬也不想的,平常并没有那么浓郁,甚至见到那些哨兵的时候,迟檬还能自我压制腺体的信息素。
但一到自己迟柠的跟前,完全就忍不住,只想用信息素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迟檬不仅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是,也许是迟柠的精神力等级太低,并没有察觉迟檬对她过分放肆的霸占。
迟柠感觉到自己手心过分的滚烫,这信息素的味道没有盖住,反而更加浓郁了。
迟檬撑起来身子,靠近她哄着她道:“柠柠,你要不要试着咬一下。”
“向导之间,不会互相标记。”
禁忌的话,被迟檬刻意压低嗓音,带着蛊惑,迟柠感觉自己浑身战栗不已,忙收回手。
掌心的信息素味道太浓郁了,散不掉。
迟柠从床上爬起来的动作,被迟檬阻止,他拽住迟柠的手腕,将迟柠往自己怀里带,嘴里说着:“到床边缘了,小心摔下去了。”
肩膀上靠着一个脑袋,距离迟柠的‘腺体’太近了。
迟檬很少闻见迟柠的信息素,他一直以为她是没有味道的,直到今天枕在她的肩膀上,闻见了若有若无的柠檬味。
像她,冷漠的很。
“柠柠,你身上好凉。”
迟柠怕他真的咬自己,一咬起来迟早露馅,迟柠摁着床的边缘,就往外面爬。
“你要到了特殊时期控制不住自己,就去白塔找哨兵,别对着我神志不清醒。”迟柠挣扎,迟檬便松了手,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迟檬从小就只知道,他要和迟柠相依为命。
至于什么时候变质的,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觉醒后。
自从觉醒,他整个人思想与体质都变了,变得太敏感。
总想靠近迟柠。
察觉到迟柠对自己的嫌弃与警惕,迟檬的心像掉入了冰窖中,今天他神志不清醒,真的越界了。
迟柠以后肯定会更讨厌他。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