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摇摇头道:“没有抓住活口很难找到线索,现在唯一知晓的是那伙人势力不容小觑,沈尚宫无意听见的刺杀计划可见有一部分党羽隐藏在后宫之中。”
李琰面色冰冷道:“敌在暗处,殿下定要万般小心不可大意。”
李乾重重点头,顿了顿,接着说道:“后宫女眷之事,本不该打扰你。可端慧公主这事,我觉得还是得第一时间告知你。”
李琰右手猛地握紧茶杯,因用力过度,指节都泛白了。
“端慧公主多年来毫无音讯,如今突然现身,虽说手持父皇亲手刻的印章,但我总觉得此事疑点重重。”李乾沉声道,“父皇近来身体每况愈下,我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兴风作浪。”
李琰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父皇一直对端慧公主失踪一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他虽从未提及,可这始终是他的心病。”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调查清楚,这个端慧公主到底是真是假。”
李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太子殿下身边本就有聪慧之人,何必还来找我呢?”
李乾目光直直地看向李琰,认真地说:“我不想让沈柔则卷入此事。”
李琰听了这番话,心中惊讶太子如此直白,但是表面依旧云淡风轻。
李琰苦笑道:“就算殿下想要保护阿则,可是韩宫令是不是放过她的。”
李乾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愁色的怅然道:“真的会是端慧公主吗?”
李琰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二人静静端着茶杯,暗流涌动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提教院,韩宫令从抽屉的暗格里抽出了一块手帕,李嬷嬷凑上前来道:“宫令大人是为端慧公主忧心?”
韩宫令点点头率直道:“没错,我没想到陛下会把甄别公主身份的事情交给我,这个担子实在太重了,我怕我承受不起。”
李嬷嬷目光移到韩宫令手中的手帕上道:“这个手帕做工精致漂亮,难道是端慧公主当年送给您的?”宫令凝视着手中褪色的素帕,绣着并蒂莲的边角早已磨损,却依旧能看出当年针法的精巧。“公主殿下喜欢女工,也喜欢设计这些闺中小东西。”她喃喃自语,指尖抚过帕子上细密的针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春日,庭院里海棠纷飞,少女倚在花树下,只是记忆竟然变得模糊,韩宫令依稀记得她清丽秀美笑起来格外灿烂明媚,但是她却想不起她的音容样貌。
韩宫令不禁有几分伤感颓唐道:“我都记不太清楚了,端慧公主的音容模模糊糊的,当年见过端慧公主的人现在在宫里的还是少数,我也不敢断定到底是不是真的端慧公主,今上并不想大肆宣扬此事也是怕有人从中作梗,这段时间以来后宫一直风波不断,不太平,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谨慎对待,再没有确定是端慧公主本人之前,今上也不会面见端慧公主。”
李嬷嬷听了也觉得事情棘手,她眉宇紧蹙,满面愁容的摇着头叹道:“端慧公主这么多年为何才想起与今上相认。”
韩宫令将素帕收入暗格,烛火在她眼底跳跃,映出一片复杂的神色:“明日辰时,那妇人便要入宫。我会亲自查验,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公主殿下的清誉。为今上甄别到底是不是端慧公主。”
“可这世上仿造之物太多。”李嬷嬷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去年那个冒充者,不过是个市井妇人,被揭穿后被大理寺活活杖毙。”她话未说完欲言又止的看向韩宫令。
韩宫令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沈氏柔则已经是东宫的待令尚宫,我不想让她搅入其中。”
李嬷嬷忍不住道:“难道宫令大人想自己解决这个烫手的山芋?”
韩宫令苍白的脸色像是覆了一层薄雪,她艰难道:“今上命我一人甄别公主身份,自然是想低调行事,这件事情极为棘手和艰难,稍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我不想任何人参与这件事,最后无论什么结果,我愿一人承担此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