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安静市脑部健康医院。”
局长一听这医院,什么都明白了,小声跟穆冬说:“小穆,你不是去过那家医院吗,但你可能不知道,那家医院最有名的是精神、心理、脑部疾病和社交障碍的治疗,我估计她有社牛什么的。”
“三个月前,我出过一场事故,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前几天医生说我头部伤口恢复的很好,很快就能出院了,所以我想先办一个身份证明,我总归是要回归社会的嘛。”阿熠如实交代,“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哪里还记得那么多法规。”
“只是头部有问题,没有其他的问题吗?比如社交障碍?”局长又问。
“我觉得我社交没有障碍,挺健康的,落落大方,一点儿都不怯场。”阿熠自我评价很高,“活泼、热情、分享欲旺盛……”她觉得自己身上有太多美好的品质了,说不完,根本说不完。
“这姑娘病得不轻啊。”局长叹息道,“可惜了,白长这么漂亮。”
“你有其他亲友吗?”局长开始打字,想找到她的监护人,虽然从她的情况来看这个概率渺茫。
“我什么都不记得,也没人来认领我。”一想到这里阿熠就难过,“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叫江雪。”
“你确定你们是朋友,而不是你单方面拿她当好友?”结合目前掌握的情况,穆冬觉得这个社交悍匪大概率是传说中的自来熟,而所谓的“朋友”可能压根儿都不认识她。
“可不要小看我和她的友情。”她看起来很生气,辩驳道:“她一直照顾我,怎么不算朋友?”
好吧,这么看的话确实算。
“那你提供一下你朋友的其他信息,比如电话、邮箱、家庭地址之类的。”
她摇摇头,失落道:“我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穆冬匪夷所思。
“我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她是我的护士。”
护士!穆冬心中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所以这个照顾是基于护士照顾病人那种吗?这算什么朋友,果然是自来熟。
在内向国,所有形式的社会关系认证都很严格,人们虽然社恐,不会轻易发展一段人际关系,但也因为社恐十分看重每一段人际关系。《社交安全条例》大部分法令都是针对陌生人设置的,为的是保护个人边界,不太适用于朋友和亲人。
“女士,我需要纠正一下你,你们之间的关系还到不了朋友。”穆冬单独强调这一点是因为他觉得这个社交悍匪可能因为自来熟侵犯过这位护士的个人边界。
“不可能,她就是我的好朋友,你信不信我这么久不回去,她一定急疯了。”阿熠辩驳道。
当一个护士丢了一个严重“社交障碍”的病人,当然会急疯。
“天呐,三十六号床的病人不见了。”江雪把整个医院都翻过来找了一遍,瞬间觉得天塌了。
穆冬正好来医院核实情况,为建设美丽市容,大型公共设施都在装修,医院也不例外。
他出示警察证,在取得了对方的通话同意后,才开始提问,且全程都是用的文字交流。
“请问你认识这个人病人吗?她应该是脑科那边的病人。”
江雪一看穆冬出示的照片,恰好就是她刚丢的病人,激动地点头,在传话本上打字的速度飞快,“认识,我正在找她,她今天还没有吃药。”
“看来你就是照顾她的护士?”
“是的。”江雪点了点头,用一种惋惜的目光输入文字,“其实她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就得了社牛,很难治的,还很影响生活。以她脑部的恢复状况,本来下周就能从脑科出院,如果她愿意还能转到社交障碍科接受封闭治疗。”
“你是说她有社牛这种社交障碍,有诊断书吗?”穆冬打字问。
“有的,我可以提供她的诊断记录,其实她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但她对药物的排异反应很大,加上她头部有很严重的创伤,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主治医生不得不放弃了针对她社牛病症的用药。”
“她是什么时候在你们医院接受治疗的?”
“请允许我查一下记录。”江雪打开住院系统,但是电脑已经很老旧了,总是很卡,要等待一两分钟才会跳出界面。
“不好意思系统有些老,需要一些时间。”她抱歉地解释道,无比希望院方能将对电脑及系统的更新放在医院翻修的前面。
她好不容易才将日期调到了三个月前,江雪还补充了“患者”的一些个人情况,比如当时接受“患者”时发现她全身多处骨折和擦伤,但脸部却没有任何伤口,后脑疑似被钝物重击,且后脑伤势严重,能抢救回来纯属奇迹。
“你们清楚她是什么原因受伤的吗?”穆冬追问。
“不清楚,送她来医院的人是一群垂钓爱好者,他们在安静自然森林公园发现了她,据他们说,从现场痕迹看,她像是失足从山上掉下来的,而且她被发现的时候身上除了经典衣服就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找不到她的亲人或者朋友。”江雪还记得那个情形,一群垂钓爱好者什么都没钓到,但意外发现了她,且为了谁先发现她争论不休。
内向国人不喜欢引人注目的感觉,这会让他们倍感压力,因此大家喜欢穿一样的衣服,他们倾向于通过同样的衣着将自己藏匿在人群中,以此降低存在感,所以衣服款式不多,就那么几样,被称为经典衣服。
仅凭这些消息无法确定“患者”之前的身份信息,穆冬略感失望。
例行询问后,他还取走了一份“患者”在医院的诊疗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