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横肉压眼的基因也遗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在可恶的基调下,堆积的脂肪成了恶人邪恶程度的测量工具。
罗丹的父母似乎还有话想说,但霍鑫爸爸大手一挥:“嗨,就这点事也把我叫来,拢共没几个钱,还不如我浪费的这些时间值钱,我都出了。”
“三万块够不够?”霍鑫爸爸伸出三根手指。
“哎,不是这样沟通的,”向国强叹了口气,谁都不站,把问题抛给林溪谣,“你想私了吗?”
几年前,大概是私底下和办案的民警有交情,他们好似一块牛皮糖,好说歹说,确实承认了自己家孩子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就是在要多少赔偿的话术下打转,不肯更深一步。
事情憋屈地结束之后,不知道是谁家的家长还是小孩,还四处放谣言说林溪谣家穷疯了敲诈他们几家,拿了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事实也就一万元,在人均工资三千的小城,连她爸爸妈妈在外工作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到。
谁叫他们家没有关系呢,义务教育的初中也不好操作,最后的结果只是他们赔钱,林溪谣换班学习。
“......”
本该是事件主公人的林溪谣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在未来可能会遇见她更痛恨的人,但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在自己最无力的阶段受到的冤屈,如果能找到一个机会报仇,绝对是死之前的走马灯想起来都会回光返照从病床上起来大笑的爽文。
此时的她无比庆幸着怪物江煜的降临于世,感谢他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此时的她什么后果也不想考虑,只想痛痛快快地把江煜叫到自己身边——
被叫做“主体”的那个江煜。对他的渴求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巅峰,只要他现在出现,她就愿意......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即使对方是一只来历不明的怪物,只要心够虔诚,依旧能够回应人类的愿望。不再是肉块们可以量产的江煜,性格最古怪的那个“主体”江煜,一条即将拯救公主的恶龙,出现在了会议厅门口。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他勾起一个少年玩乐时漫不经心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向谁委屈地告状——“怎么把我一个人抛在后面,我都被当作组织非法集会的嫌疑人,送到警局来了。”
“这是...”会议厅里有人还在疑惑,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江总的儿子吗?”霍鑫爸爸跳出来急着为江煜开脱,“这孩子很乖的,不可能会做出非...非法那啥的,反正你们抓错人了。”
向国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又看看径直朝着某个人走来的江煜,是谁放他进来的?
他刚想赶走江煜,对方极其不礼貌地丢下一摞纸片在他面前,丝毫没有不速之客的自觉。向国强忍着脾气捡起来,然后变了脸色。
江煜歪着头,嘴唇微微张开,富有血色的唇瓣下露出洁白得失真的牙齿,不管是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位,还是侧位,每一个人都从正面见到了他鬼魅的笑容。
“...你涉黑?”霍鑫爸爸点了点头,“不是......”他慌忙出声否认向国强的话,身体像在抽搐,点个不停,他的舌头在嘴里打结,撞在牙齿上。
“我放高利贷给其他人,不给钱就打,就砸,在学校门口等他们的小孩......”霍鑫爸爸吞吞吐吐地在警局里给自己挖坟墓,其他家长古怪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坐得远了些,但是他们发现,自己的嘴也控制不住地往外吐出一些东西。
“我拿公款去炒股了。”
“我收了别人的好处,内部操作了几个重点高中的入学名额。”
“我卖了客人的信息给对家企业。”
自认谁都会犯的小错一个一个从他们嘴里冒了出来,警局内线里也同时接到许多打来实名制举报这几个人的电话。
向国强揉了揉眉心,这些人疯了来组团给他们冲业绩?还没到年底呢。
“不私了。”林溪谣嫌不够乱地添了一句。其他几个学生有胆小的哭了起来,有自尊心强的掐着自己,捂住嘴唇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知道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他们都满十八岁了。”向国强像是抱怨似地叹息了一句,“这时间挑得刚刚好,最小的那一个前几天才过生日。”
闹剧还在继续,警局大厅里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不停有人走来走去,一不小心就会撞到人。但这一切都和林溪谣无关,她和江煜走出了警局大门。
江煜迫不及待地盯着她,“奖励。”
林溪谣踮起脚,他马上俯身压了下来。这个吻和浪漫丝毫扯不上关系,几乎是掠夺。她没有张开嘴,只愿送出自己的唇瓣,他却像仿佛要告诉她和魔鬼做交易只会得到可怕的恶果,两唇相接,她只感觉到了冰冷和...力竭。
没有一点温柔和爱的成分,至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她以为江煜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是人类的喜爱那样“爱”着她。
他很满意,也很沉醉,甚至忘记了不能随便触碰她的禁忌,像情难自控地人类,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林溪谣觉得他在掠夺她的生命力,她的心因为和美少年接吻的事实在加速,荷尔蒙的分泌带来了喜欢的情绪,但是很快,它们和报仇的狂喜,内心深处埋藏的对怪物的恐惧,一起被吸走了,全都进入了江煜的体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仅仅只是几分钟,江煜被推开了。他顺势放开了林溪谣,又接住了她。
她已经腿软了,并非色.情意味的腿软,而是情绪都被人抽走,像吃了过量的精神抑制药物那样,从内到外开始的情感空洞,四肢无力。
江煜餍足地回味着她的美妙,内心的饥渴得到了暂时的满足,他知道,只要再一次看到她,他又会感觉到无法抑制的饥饿和难耐。
一旦尝过如此珍馐,他便再也不会对敷衍式的咸菜小粥感到满足。
“谢谢,我很满意。”他的声音在耳边轻得像风,“果然...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