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墨低头张嘴,在隐迢伸出来的手指上咬了一口,他收着牙呢,没有咬破,只留下了两个小坑。
趁着隐迢下意识将手收回去的间隙,衔墨从乾坤袋里掏了一只巨大的玉瓶出来,这是他之前攒灵丹用的。
之前他被阵法差点吸干那次消耗了很多,加上今天赚的,玉瓶里大概只剩一百多颗孕灵丹了。
隐迢看着那只比衔墨脑袋都大的玉瓶还没反应过来,衔墨就拨开瓶塞,两只前爪抱着瓶子,头一扬,瓶口对准嘴巴当啷当啷往出倒丹药。
隐迢:!
“衔墨!”隐迢连忙去抢药瓶,就这么一下的功夫,玉瓶里的丹药已经下去一大半了!
瓶子被隐迢拿走,衔墨满足地打了个满是丹药味的嗝,“咪——”他幸福地舔了舔嘴巴。
还什么还,吃进猫肚子里的丹药才是最安全的!
孕灵丹吞入腹后,很快化作一股股暖流,在衔墨的四肢百骸内自动运转起来,衔墨顿时感觉浑身都热乎了。
猫得意地蹲在桌面上晃尾巴。
隐迢颇有几分无奈地大力摸了摸他的脑袋,“坏猫!”
剩下不足30颗丹药,隐迢换了个小一点的玉瓶装了起来,下次去药王谷的时候带去让谷主检查一番,说不得还得为衔墨配点解毒的药浴……
“今天吃了这么多丹药,”隐迢把洋洋得意的坏猫从桌上端起来,抗在肩膀上,“走了,去练剑。”
容不得衔墨拒绝。
衔墨现在拥有一只特制的小木剑,比门内新收上来的弟子们使用的木剑还要小上很多倍。
算起来,感觉只有隐迢巴掌大。
是隐迢前几天从后山上砍了树枝,回来专门给衔墨削的木剑,
适合猫爪拿握的小木剑。
有了这把小木剑,衔墨也也没有了偷懒的借口,每天都要被隐迢带着挥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迢总感觉衔墨这几天晚上睡着后蹬他的爪子愈发有劲了。
衔墨就站在隐迢身后,学着隐迢的样子,两只后腿扎着马步。
可不能小看猫,猫平日是用足尖走路的,当他把整个脚掌都落在地上时,衔墨也可以扎出很稳当的马步。
唯一痛苦的事情就是挥剑本身。
衔墨从未做过如此枯燥乏味的事情。
即便是种地,也是怀着“很快就能吃到美味蔬菜”的美好心愿在劳动的。
剑却要一下一下挥,严苛的隐迢剑尊后脑勺好似都长了眼睛,猫哪一下挥剑角度不到位,他都能知道,还要时不时停下来矫正衔墨的姿势。
等最初拿到小木剑的新奇褪去后,只剩下疲惫。
衔墨一边心不在焉地挥着剑,一边运化体内的灵气。
忽然,腹内的孕灵丹好似被什么东西催化了似的,一下子全部化开了,原本的汩汩细流瞬间被汇入的灵气撑成了大江大河,在衔墨体内肆意奔腾。
衔墨清晰地感受到他体内的经脉被一寸一寸碾开,撑裂……
“咪……”
衔墨张了张嘴,想说好疼啊,却只发出细微的声音,手中的木剑再也无力支撑,哐啷一下掉在了地上,两只无力的后爪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坚实的地板栽去……
隐迢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将辨九归入鞘内,右手一拂,猫就落进了他怀里,“衔墨,你怎么了?”
衔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疼地蓝汪汪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股灵气还在他体内四处乱窜,所到之处如同烈焰岩浆一般滚烫。
躺在隐迢怀里后,衔墨的眼泪吧嗒吧嗒一个劲往下掉,毛毛的脸都被打湿了。
隐迢还想再问,衔墨的眼睛就闭上了,隐迢只觉心头一痛,连辨九都未唤出来,御空而去,转瞬就跑到了药堂。
天极剑宗自己也养着些药修丹修,平日里用来应个急,千百年来,隐迢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快看看,衔墨他这是怎么了?”
药堂的修士呼啦围上来一大群人,隐迢剑尊第一次来药堂,这事必须得办漂亮了。
三个长老一脸凝重,抓住衔墨的右爪号脉,一人抓一会,还不时地摇摇头,叹口气,这位号完了换下一个。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隐迢的心逐渐被这声声叹息揪紧了。
他就一眼没看,今天只出去了半天,他的猫就……
自责的懊悔将隐迢淹没。
三位长老密谈了会后这才回来,递给隐迢一个药瓶,在隐迢沉痛的表情中,缓缓开口道:
“没事,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