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掏了一通,终于翻出来几张生火符,此时归乡刀也已经快到强弩之末,她运转灵力点燃生火符,将几个火球朝螃蟹魔丢去。
螃蟹魔原身为螃蟹,虽然不似蝙蝠魔那般畏火,但到底是水里的生物,滚烫的火球点燃了螃蟹魔的脚,螃蟹魔胡乱挥舞着钳子,想要回到水中。
施从心肯定不能放螃蟹魔就这么走完,她一刀自上至下,朝螃蟹魔的腹部劈去。螃蟹魔背部的壳很硬,但腹部却无比柔软,施从心一刀致命,螃蟹魔挥舞着爪子倒在地上,慢慢不动了。
施从心刚刚全神贯注地对付螃蟹魔,这会看螃蟹魔不动了,抬起头,才发现四周竟然已经完全变了样——
原本波涛汹涌的湖面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了下来,湖中央的石岛上,神秘人仍在不断注入着灵力,石岛下方的湖面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在不断扩大,像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吼从漩涡里传出,随即,一只虎爪直挺挺地伸出,扒在石岛上。然后是另一只虎爪,一头虎魔爬上了石岛。
然后,一只鹰魔呼啸着从漩涡里冲上天空,双目犀利地盯着施从心,好像看到了猎物般,兴奋地扇动着翅膀。
漩涡里还在不住地传来魔物的啸叫声,好像还有更多的魔物要马上出来一样。
施从心此刻即便是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清竹盗走秘籍,变成魔物,来到瘴林,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帮助这个神秘人放出这些魔物。
施从心于是顾不上管对她蠢蠢欲动的鹰魔和虎魔,拔刀就朝着稳坐石岛中央的神秘人而去,那不顾一切的架势似乎要将石岛劈碎一般。
而那神秘人竟然仍稳坐不动,好似丢掉性命也要将底下的魔物全部放出来一般。
施从心不管不顾的持刀劈去,她感觉到鹰魔的利爪离她的后背越来越近,虎魔对着她一声咆哮,一股腥气扑在她的脸上。
施从心全神贯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神秘人,她放弃了所有的防守,她的刀离神秘人越来越近,而神秘人却好似没看见她一般,纹丝不动。就在她的刀快要划破神秘人脖颈的油皮时,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如旋风般携着神秘人往后一躲,躲开了施从心的刀。
黑影带着神秘人往后大退三步,随即跳入了湖中,消失不见了。施从心只得放弃继续追,她来到地上躺着的清竹旁边,清竹已经彻底成了魔物,他已经断气了,双眼反白,脸色发青。
施从心强忍住心中的悲伤,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清竹的眼睛合上,正要去拿刚刚神秘人仓皇逃跑而遗落在石岛中央的秘籍,但后背忽然一阵刀刮般的刺痛传来。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她反应过来了,背后还有一只鹰魔!
而自己面前,是蓄势待发即将扑上来的虎魔,施从心马上就断定,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两只魔物。
打不过,那就跑。施从心自之前蝙蝠魔那一战后,在师兄和师父的耳提面命下,被迫了解了许多诸如身体是打架的本钱、不打没有准备的架、打架时要有组织有纪律、学会战略性撤退也是打架的一部分等等道理,并潜移默化地记在了心中。
因此,施从心伸手一抓秘籍揣入怀中,随即就地往旁边打了个滚,躲过了鹰魔和虎魔的夹击,全力朝着她过来的那条路去。
她得赶紧把此地发生的事情告诉师兄和师父,尤其是师父,她应该知道瘴林里面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些魔物。
但鹰魔与虎魔却没有那么好糊弄。鹰魔见施从心就地翻滚而逃,愤怒地啸叫了一声,利爪朝施从心抓去。虎魔也大吼一声,蓄力后猛地一跃,跳到了之前施从心站着的那块礁石上。
施从心腹背受敌,她勉强一刀挡下虎魔的巨口,却已分不出手来再挡下鹰魔的利爪,要被这爪子抓到,她的心脏非得被抓出来不可。
施从心立马矮身蹲下,想要故技重施,但这次鹰魔学聪明了,紧盯着她不放。关键之际,施从心灵光一闪,脚下一蹬,从卡在虎口的刀借力跃上了虎魔的背。
虎魔哪里被人这么骑过,当即就上下翻腾跳跃,想要把施从心摔下来。鹰魔失了准头,又不敢在虎魔发怒时贸然上前,只好在空中绕着虎魔一圈圈飞着,寻找时机。
施从心揪着虎皮不放,她被甩的七上八下,感觉自己像是瞬息万变的大海里的一艘小船。她之前本就中过瘴毒,现在被这么一甩,更是头晕脑胀。
虎魔见她始终不放手,大吼一声,高高跳起,背对着地面砸下。
施从心心道不好,这虎魔身躯庞大,这么砸下去,自己准要被砸成一块肉饼不可。
她当机立断地放了手,一蹬虎魔的背,借力先一步比虎魔落了地。但她没来得及调整好姿态,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施从心只觉双眼一黑,原本的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了。
她落地后马上向旁一滚,躲开了砸下来的虎魔。虎魔痛得嚎叫一声,嘴里叼着归乡刀哐当一声落了地。
施从心正要爬过去捡刀,旁边的鹰魔却瞄准时机,趁机飞了上来。
施从心捡了刀,想要站起来,一动腿,却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得不行。她双目晕眩,后背抓伤传来一阵阵刺痛,仿佛长针般一下下跳动着扎着她的神经。她看着向她亮着利爪不断逼近的鹰魔,和一旁愤怒嘶吼张着血盆大口的虎魔,绝望地翻了个白眼想:“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早知道听师兄的了。”
她握紧了刀,再次就地一滚,径直滚入了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没过了她的口鼻,后背的疼痛慢慢麻木下来,但是脑中的晕眩感却随着水流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好像听到岸边鹰魔和虎魔不甘的嘶吼声,看来自己暂时不会被攻击了。她意识到这一点后,终于再也撑不住,任自己在水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