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师脸色发白,他咬着牙,像是很不愿意说的样子,却还是捱不住诚心咒皮肤溃烂的痛苦,喘息道:“我,我不确定。但是我听说,黄泉组织被端的时候,有一个小兵,表现得十分突出。她对黄泉组织所有的入口、陷阱和机关都十分熟悉,好像曾经来过一样。”
“她对别人称这是她的术法,别人可能会相信,但是我是不会信的!因为我知道黄泉的所在地,那里地形错综复杂,迷阵极多。如果不是曾经来过,必然不可能那么熟悉”
“那个小兵,在黄泉组织被端了之后,就一路高升,成为了魔界的将军。”
“这个将军,和我们的首领一样,也喜欢拿恶鬼面具遮脸,别人都叫她鬼面将军。”
施从心问:“这个将军叫什么,现在身在何处?”
傀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无所谓再告诉他们这些,吐了口血道:“这个将军姓仇,叫仇言。”
“她之前起兵造反,杀了魔道尊主桑麻,后来被桑麻的姐姐绫罗带着桑麻的旧部镇压了。”
“魔道混乱了一段时间,最后,是桑麻的一个叫虎忠的旧部,平息了混乱,成为了新的魔道尊主。”
“虎忠成为尊主后,杀不了仇言,就将她关在了魔道最深处的大牢中,囚禁了起来。”
沈琢对施从心轻轻道:“仇言造反那日,正好是留仙谷封印阵破、师父身死那日。”
“也是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的那一日。”沈琢痛苦地想。
施从心继续问傀师:“你认为是仙道中的哪个门派给你们首领的消息?”
傀师张嘴要答,整个人却突然痛苦地挣扎起来!
施从心看到,傀师的头顶开始像蜡烛一样慢慢地融化。
这绝不是诚心咒的效果!
施从心想要解开傀师身上的捆魔索,让傀师恢复灵力,阻止他继续融化。
她刚伸出手去,沈琢却将抢在她面前,解开了捆魔索,傀师融化时如尸油般掉落的黏状液体掉落在沈琢的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傀师融化的速度十分快,尽管他们解开了捆魔索,也无力回天了。
傀师就这么像根融尽的蜡烛一样,和地面融为了一体。
施从心看到这个场景,感到一阵反胃。
她想起刚刚沈琢的手碰到了这些东西,连忙拉住沈琢的手,看向沈琢的手背。
她眼里满是关切之情,两只手握着沈琢的手掌,细细地看着沈琢的手背。她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觉得那东西看上去恶心又危险,而沈琢是用剑的,手可不能伤到。
沈琢看施从心这么关切自己,心里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扫着,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就这么维持着施从心握着自己手的姿势,极尽温柔地对她道:“阿施,你放心,我没事。”
施从心虽然刚才听到了那东西落到沈琢手背上时发出的“滋滋”声,但现在一看,沈琢的手背又确实没事,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要发乌中毒的迹象,忍不住疑心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但沈琢的手确实也没事,那应该是没事吧。
二人看向已经与地面融为一体的傀师,沈琢道:“傀师应该是中了一种十分险恶的咒术,这咒术直接夺去了他的生命,我还没见过这样可以直接夺人性命的恐怖的咒术。”
施从心道:“可要下这样的咒术,施咒者应该也会损失惨重吧。”
沈琢点头:“咒术讲究‘等价交换’,施咒者应该也元气大伤。不惜付出这么重的代价,也要对傀师下咒阻止他继续说出真相。看来这幕后真凶,与这施咒者关系密切;。”
施从心道:“刚刚我们正问到是仙道的哪个门派与黄泉首领串通,傀师来不及说出口,就死了。这是不是说明,那施咒者,可能是仙道的人。”
沈琢赞赏地看向她:“阿施,这么久不见,你变得好聪明!”
他又扶心故作伤心样叹道:“你这样聪明,以后没有我都可以出去伏魔了,我以后上哪去啊,唉!”
施从心看他这样,觉得好笑,心里又忍不住冒出几分得意来:“那当然,我这五年可不是白过的。你知道吗,这鲜花镇的案子,就是我破的……”
她说着,忽然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想来是因为刚刚用灵力震开傀线时,耗费灵力过多,又伤及了经脉。
施从心双脚发软,向后倒去。眼前沈琢一身白衣,在她眼里模糊成一团白影。
“之前在留仙谷的时候,沈琢也喜欢穿这样一身白衣。”施从心有些漫无边际地想,“他之前怎么说来着,翩翩君子少年郎,就得穿白衣……”
施从心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于是安心地闭上了双眼,陷入无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