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过了一天，位置颠倒，换柯亦然担心纪雨别是出了什么事吧。他那样有礼貌的人，不会故意不接电话的，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好在，柯亦然知道他家地址，借了一辆自行车，往古城奚宅赶去。自行车轮胎在青石板路上咯噔咯噔地行驶，颠得她屁股生疼。古城小路上是行人走的，不允许车辆经过，她随时小心翼翼地避开游客，急得恨不得从天上飞过去。

半小时后到了奚宅门口，她把车停在路口，气喘吁吁地敲奚宅气派的门钉红木门。奚宅随时有下人候着，几乎是一分钟不到就有人来开门了，来的路上还一直吆喝着：“谁啊？”

一分钟难熬地60s，不止60下心跳，她根本没有和纪雨的关系被发现的恐惧，一见到人就嚷嚷：“纪雨在吗？他在家吗？在吗？”

下人开了门，见来人是个穿校服的小姑娘，还满头大汗，“谁是纪雨啊？我们这儿没人叫纪雨，孩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没找错。”柯亦然马上改口，“我找□□，□□在家吗？我给他打电话没接，担心他所以上门了。你快告诉我，他在家吗？”

“少爷……你找我们少爷，你是他朋友吗？他现在在家，但是不太方便见你，你等明天或是今天晚点，如果你真是他的朋友，他会回你电话的。”

下人见她准确说出奚纪的名字，态度稍微好了点，没那么陌生，但还是死死把住门，怕她激动地冲进屋里。

柯亦然不理解，“他在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没出什么事儿吧？”

下人顿时脑袋里的弦儿绷紧，害怕露出一点马脚，“没什么事儿啊，不接你电话可能是在忙别的事吧，我们少爷一天业务很繁忙的，你一个小姑娘，你的事肯定没有别的事重要，打不通你就再等等呗。”

他说得轻松敷衍不负责任，对柯亦然的态度直接明了，柯亦然觉得很丢脸很难过，奚家一个下人的态度，可能就是奚家整个家族对她的态度。

她是小丑，一个主动找上门受凌辱的小丑。

但她是谁啊，她是打不死的女战神柯亦然，她紧抿住唇，坚强执拗地用眼神怼回去，“你去和他说一声，就说我在门口等他。你别小看我，我是你们少爷不一般的朋友，我的事也很重要，你要是不去，之后他问起来我肯定告你的状。”

“哟呵，你个小姑娘，脾气这么大。”下人也不完全是看不起她，只是有些事不能说，透露了一点他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行吧，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瞧一瞧看看情况。”他说完又把大门关上了。

柯亦然剧烈运动了半小时，现在后背的汗水也干了，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好饿，但她得忍。她一屁股坐在门前石狮子旁边，靠着狮子歇一会儿，手上拿着手机，盯着纪雨的微信聊天界面，她发过去了很多条信息，一条回复都没收到。

下人进去了十分钟还没出来，她担心今天纪雨可能都不会出来了。

【纪雨，你有别的事忙，可以提前告诉我取消今天的课，我不会介意的。为什么突然断联，这让我很害怕，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我让一个大叔进去帮我和你说我在门口，如果你没那么忙，可以出来见我一面吗？】

又过了二十分钟，微信没回复，人进去了也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柯亦然觉得这就是纪雨的态度了，她不重要，她排在其他事之后，她在他心中，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分量也很轻。

丁零当啷，大门从里打开了，柯亦然小跑着凑上去，还是之前开门的那个大叔，他不敢看柯亦然的眼神，见她激动地跑过来，期待他说点什么，他有点尴尬：

“那个呀，少爷在他院子里应该好着呢，就是心情不太好，不让任何人进去院子，所以我没见到人，对不起啊，小孩儿。”

呃……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是正常忙碌工作会有的情况吗？柯亦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纪雨一定不是故意不出现的，他遇到事了，但具体是什么事儿，她想象不出。

嗡嗡，就在这时，手机震动，纪雨的微信来信了。

【抱歉，临时有事我回京市了，没来得及和你说今天停课，抱歉。后天我回云城，到时候晚上见，今天和明天你认真复习，我一会儿给你发作业，后天检查，柯同学，老师不在的时候也要认真哦（微笑）。】

他居然撒谎说他现在不在云城，他骗我。

后面布置作业虽然看着挺正常的，但她就是莫名觉得纪雨现在的状态不好，在努力维持一种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平静，那个画蛇添足的微笑表情，不像他平时一板一眼的回复风格，他在故意隐瞒不让柯亦然知道的事。

大叔看她盯着手机看，好奇地问：“是少爷回你了吗？”

柯亦然垂头丧气地点头，“回是回了，但还不如不回。”

大叔不懂她的心事，承诺替人办事终于事儿办成的高兴，“没事啊，少爷现在没空，等有空了就会见你的，我没想到，少爷来云城一周就交到了朋友，这真是好事儿啊。”

柯亦然不知道说什么，摆摆手，到巷子角落推起自行车往外走，光是背影，就一个凄凄惨惨来描述，惹得下人也有点失落，小朋友的友谊真黏人啊。

第二天，柯亦然下午放学还是往学校外走，已经和三角眼闹掰了，晚自习留在学校自学，她怕三角眼嫌她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