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会所也算是阅美色无数,不过这种禁欲矜贵得不像是卖的,像来参加假面舞会的,两个警卫还是第一次见。
闻言,两人立刻带着应烛予往贵宾区走。
一路上,两个警卫还在话语粗鲁地回应着对讲机。说是员工区有个人逃跑了,在后面引起了不小规模的搜查和骚乱,不过前面该招待的还是得正常招待。
两人大概是带他走的另一个快速通道,直接到了贵宾区的VIP包厢前。
包厢里光线昏暗又糜烂,弥漫着一股呛鼻的异香。应烛予稍稍眯起眼,看见前面齐刷刷站了一排装束暴露的男孩,摆出一副任人挑选采撷的乖顺模样。
而他这个姗姗来迟的新货,自然也是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怎么还有只落单的小白兔啊。”
倚在软座上的男人朝他吹了个口哨,叼着烟对身旁的人说,“这个一看就是极品,我先预订了啊,待会都别跟我抢。”
“余总,你这可不厚道了,咱们这里可不讲究什么先到先得。”
坐在另一头的男人笑了笑,摇晃着酒杯咋舌道:“咱们这儿的规矩是弱肉强食,柳少都还没发话呢,你还挑上了。”
闻言,被称作“余总”的男人面露阴鸷,可就算是被当众下了面子,倒也很快就换上副谄媚的神色,对着坐在软座中央的男人讨好道:“那敢问柳少有看上的吗?”
应烛予的眼神也顺势落到那位“柳少”身上。
对方吊儿郎当地瘫靠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些让人飘飘欲仙的东西,目光幽幽地扫了眼应烛予,没做什么表示。
——竟然是柳麒阳。
柳家在南市确实是位如泰山的存在,更何况是柳家唯一的独生子柳麒阳,从生下来便是含着金汤匙、身价过亿的太子爷。
当然,也是柳婳那位游手好闲、却成为继承人的纨绔弟弟。
应烛予没想到这次潜入狴犴会所,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像是感受到应烛予的视线,柳麒阳以为这个新来的兔男郎是发现他的身份最为尊贵,想方设法要攀附自己,便忍不住嗤笑着招了招手。
“小白兔是打算钻到我这个大灰狼怀里咯?”
柳麒阳话语轻佻,示意旁边的人把应烛予送过来,“既然各位都让我吃第一口,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包厢里的人似乎都将柳麒阳的话奉为圣旨,不容置喙便把应烛予押到柳麒阳面前。应烛予没怎么反抗,只是顺着周围人的动作,半推半就地坐到柳麒阳的大腿上。
“还挺轻的。”
腰被男人猛地一搂,应烛予有些不适地皱了下眉,听见柳麒阳下流的喟叹声,“这么软?你不是练书法的,是练舞蹈的吧。”
看来这里的人都清楚,接客的男孩大多来自书法学院。由俞庭树作为中间人进行拉皮条的恶行,已经是这里心照不宣的规则。
“哑巴了?”
见应烛予没反应,柳麒阳不满地伸手要捏他的下巴,却被应烛予挡了一下。他刚要发作,便听腿上的青年淡淡道:“柳少打算开价多少。”
柳麒阳被问得一懵,转而又气得笑了,“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难道咱们这里不是这么交易的?”
应烛予的姿势居高临下,刚好可以看清柳麒阳敞开的衣领里那只剔透的玉牌。他刻意咬重了“咱们”二字,又掀唇笑了下,“也是。柳少一言千金,看来我问这些也是多余。”
柳麒阳被兔男郎的笑唇迷得眼睛都花了一下,登时又心情大好,哼笑说:“好啊,具体几千金,那可就得看你表现了。”
闻言,应烛予主动勾住柳麒阳的脖子,微微俯身,做出一副索欢的动作,凑近了柳麒阳的耳畔。
“不愧是柳少,神仙见了都得投怀送抱。”
先前的余总突然出声,又递了杯酒到柳麒阳手边,大献殷勤道:“既然如此,我也给柳少助助兴。”
柳麒阳经不住吹捧,三言两语就被哄得兴致大开。旁边的男人又聒噪着起哄,暗示着应烛予,“怎么,赶紧给柳少挡酒啊。”
场面登时被不怀好意的调笑充斥,眼前的纨绔们如刚进猪圈的牲畜,享受着旁若无人的□□狂欢。
应烛予被烦得皱眉,将刚刚接近柳麒阳而得手的东西推进袖口,端坐起身拉开距离,动作顺从地接过酒杯。
见状,柳麒阳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正要炫耀着说什么,黏腻的酒液便猝不及防地蒙头泼了一脸——
“你——!”
应烛予登时将酒杯一摔,趁着柳麒阳被酒眯了眼睛不设防的片刻,狠狠一记踢踹,瞬间挣脱开对方往包厢外面逃。
其他人也如惊弓之鸟般猛地起身,“抓住他!!!”
霎时间,包厢内乱作一团。应烛予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撞开门,连外面看守的警卫都被突然窜出的人吓了一跳。
应烛予赤手空拳,自然是不敌几个带了电棍的警卫。可一旦被柳麒阳这群人抓住,估计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
他的指腹按了下袖口,确认手心的东西攥紧了,飞快地从高壮的警卫身侧闪出。
还没来得及逃远,应烛予的眼前倏地没来由恍惚了几秒,如隔着蒙版的毛玻璃,他下意识的动作一顿,瞬间给了背后追击的人破绽。
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应烛予无暇顾及,肩胛骨被警卫捏得生疼。他皱了下眉,刚打算找机会脱身,却见压制在肩头的力道一松——
身后的警卫痛得满脸抽搐着倒在了他的脚边。
应烛予抬眼,正对上男人漆黑似长夜的下垂眼。
“这是什么造型。”
靳起丢开另个警卫,垂着脸看向应烛予脸上的白兔假面,丝毫不遮掩侵略性的眼神又游移到他如羊脂白玉的锁骨与胸膛上。
停顿了几秒,靳起没忍住笑,“落跑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