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在了一家花房咖啡厅见面。
看见对方发来的咖啡厅地址,应烛予了然。
他之前了解过柳婳的恋人的身份信息。
曾就读于Z大新闻系,但中途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了退学。对方比柳婳大一届,两人应该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柳婳也确实称呼她的恋人为“学姐”。
而这家花房咖啡厅,正是对方开的。
由于可能涉及到柳婳的私人关系,应烛予只让阿冀跟着。
到了咖啡厅后,柳婳正在帮忙修剪着当季鲜花,看到应烛予来了,又跟身边磨着咖啡豆的店长耳语几句,才慢慢悠悠坐到应烛予对面。
“你来得挺巧,我学姐最近研究了新品咖啡。”
柳婳往咖啡厅外瞥了好几眼,确认应烛予是一个人来的,不由得揶揄他,“你那位帅气的男朋友没跟着来?”
应烛予笑说:“他要是听说我来见你,估计又得疯了。”
不过柳婳倒有些意外他没否认“男朋友”这个称谓,“我可不背这个锅。”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切入了正题。
柳婳也不拐弯抹角,“我在学校的时候跟过俞庭树一段时间,他很擅长在外人面前惺惺作态,装成一副良师益友的样子,其实内里就是衣冠禽兽。”
这番描述,倒是跟阿冀调查出的信息大相径庭。
刚好此刻,一杯小狗拉花的咖啡被端到应烛予面前。他抬眼,跟柳婳的学姐撞上视线,下意识礼貌淡笑:“谢谢。”
徐明秋在柳婳身边坐下,向他点点头,“您客气啦。这是樱花口味的,特意做了小狗的拉花,希望应先生能喜欢。”
咖啡上浮起的简笔画小狗很可爱,垂着两只耳朵,被应烛予一口喝掉了。
“怎么样?我学姐手艺还不错吧。”
柳婳也笑眯眯地抿着咖啡,继续说,“如果真的要搞定俞庭树,要么就顺着他投其所好做伥鬼,要么就把他连根拔起。”
应烛予看向柳婳,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
“要投其所好倒是简单。俞庭树喜欢年轻漂亮的肉/体,男的女的不忌,他的学生几乎没有幸免于难的。他咬着合作办展不松口,估计就是在等着你送他这出。”
应烛予垂眼,“那么要将他连根拔起呢?”
“那可就难了。”
柳婳的神色带着些淡淡的麻木,“我学姐曾经为了揭露俞庭树的罪行,东奔西跑,说服并收集了很多受害者的口述指控,但最后都被压了下来,学姐也因此被退学了。”
闻言,一旁的徐明秋却像是已经释怀、毫不在意这段噩梦般,说话温吞,“我这里还有当年指控俞庭树的部分资料,应先生如果需要,可以找我拿。”
应烛予微微颔首,继续听柳婳说。
“铲除俞庭树这个毒瘤,也许会牵扯到很多利益集团。当年就算是我,用柳家大小姐的身份去对抗,都只能是螳臂当车。”
柳婳耸耸肩,态度强硬,“所以说,假如为了谈成艺术馆的合作,你选择跟俞庭树为虎作伥,那也无可厚非……我不会说什么。但条件是,我会退出这次艺术馆项目,跟俞庭树有关的一切划清界限,并且要求后续三年内的所有盈利,分我五成作为跳车补偿。”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应烛予能够接受。
他摩挲着咖啡杯身,淡淡道:“听上去,你似乎更希望我选另一种。”
柳婳一顿,跟身旁的徐明秋对视了一眼。
……
从花房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应烛予在徐明秋那里打包了一袋抹茶曲奇,又带了几枝开得正盛的粉色郁金香。
阿冀殷勤地替老板拎过东西,发现里面装着的是应烛予不怎么吃的甜食,忍不住旁敲侧击地多嘴了一句,“……是柳小姐送错了吗?”
“是我自己买的。”
应烛予坐回车里,又问,“那位靳先生联系不上我,还在继续联系你吗?”
阿冀一愣,随即点点头,“靳先生是挺执着的。”
停顿了几秒,阿冀又迟疑着问道:“老板……是要我回复什么吗?”
自家老板晾着苍山的那位靳总已经一周了,对方甚至都问上了他这个下属。
而今天突然冷不丁提起这茬,估计是阴晴不定的老板又改了主意。
应烛予确实有吩咐,“给他回消息,让他死心。”
说完,他又思忖了片刻,语气散漫道:“就说,我最近跟未婚妻有约了,没空见客。”
阿冀很快照做,将传话筒的功能执行到底。
回到家遛完狗之后,应烛予洗了澡,将带回来的几枝郁金香插在床头柜的玻璃瓶里。
小起好奇地凑在床边嗅来嗅去,扑棱着小狗爪盯着新鲜的花朵。应烛予回来的时候没解开狗绳,这会儿便直接拉着绳子系在了外面。
“今晚要委屈小起一下了。”
应烛予蹲下,拍了拍小狗脑袋。
而小起似乎是很疑惑的模样,歪着头懵懵的,不知道向来需要陪在床边的主人,为什么突然将它赶到房间外去了。
深春的夜晚很燥闷,凌晨时分窗外落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应烛予睡眠很浅,隐约间,似乎听到潺潺夜雨里夹杂着的触屏电子音。
紧接着,便是小起在房门外骤然的狂吠——
“啪嗒”一下,房间门从外面打开,将被拴住的罗威纳犬关在了外面。
昏暗的卧室内,应烛予半眯着眼,看向床边站着的高大男人。
对方沉默着站在阴影里,呼吸低闷,像是带了满身春夜潮湿的雨水,在视线撞上应烛予的瞬间,蓦地沉着肩膀压了过来。
应烛予微微侧仰着脖颈,手指插进男人湿漉漉的发丝里。靳起来得好像很急,上衣被雨淋得几乎湿透,沁凉的紧贴着他的胸膛,喘息与心跳都急促又粗重地鼓噪着。
“入户密码没换,又故意钓我过来,还把狗给拴了起来。”
靳起亲他的耳垂,嗓音很哑,“是怕我大半夜私闯民宅……被你的狗给咬了吗。”
湿热的唇瓣撩拨得应烛予有些痒。他偏过脸,忍不住笑了一下,“要是小起真把你咬得半死不残的,那你不就赖上我了吗。”
靳起垂着眼,蓦地揪住濡湿的短袖领口,直接将衣服脱了,露出了赤/裸精壮的上身。
“现在就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