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苏家的女婿必须要配得上我女儿。”苏常光知道自家女儿喜欢李星河,虽然生的一副好皮囊,但身份实在不行。
“我苏家虽不是什么皇家国戚,却也是这涣西赫赫有名的商贾之家,在朝廷也有一官半职,我苏常光的女儿配得上最好的!”
何止是一官半职,正二品官,多少人想要却企及不了。他的语气生硬,脾气算不上好,但唯独对女儿苏清苓,他总是宠溺有加。
此时,苏清苓脸色很不好看,正欲反驳父亲的话,一旁的李星河却拉住了她。
李星河一介书生,虽身份卑微,但却也并非一无是处。他看着苏常光,语气极为温柔地说道:“李某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苏家大小姐,自然是愿苏姑娘觅得良婿。”
接着,他又坚定地说道:“但若苏姑娘喜欢,我会努力变得更好,也望大人成全。”
“你说什么?”苏清苓闻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前些时日她也有意无意说过,自己心悦于他,但李星河都未做回应。
现在,他的意思是说喜欢自己吗。
“大人,李星河在醉苓楼做事干净利落,倒没有那么差劲。”李芙小声在身后说道,几次帮助醉苓楼拿回想要的酒,是有几分本事的。
苏常光看了眼李星河,沉默片刻后,对着苏清苓说道:“你先跟我回府,其他的以后再说。”
苏清苓无奈地被父亲拉走,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李星河,心中满是开心。
“苏大人是这样的,说话不注意的。”李芙安慰道,“你的能力想必大家也是能看见的。”
说完,李芙也下楼了。
留在原地的李星河怔了怔,没有说话。
-
江宁的雨终于停了。
上次毒解了后,何叔身体一直不错,能和李宜安一起去山上采药,晾制中药。
何叔还会开玩笑,“安安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啊,何叔还想看着你成亲呢。”
待在何叔身边时间长,两人感情很好,因为何叔没有女儿,对待自己就如同亲身女儿一般。
李宜安笑了,眉眼弯弯地,一边晾晒采药一边说道:“何叔,那你可一定要看着我成亲才好。”
“好。”何叔笑着说。
前天早上天气不错,蓝色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李宜安和何叔一块去山上采药,奈何中途突然下了暴雨,山路滑坡。
李宜安不小心踩空,何叔为了救她去世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浑身湿透了,李宜安哭得双眼通红,血丝遍布。
恰巧,魏文野正好来找她,便看见李宜安拖着何叔,举步维艰,嗓音哭着叫唤:“何叔,你醒醒啊,不要睡。”
可何叔身体冰凉,并没有回应。
魏文野赶紧跑过去帮她,见有人来了,李宜安拼命求助:“魏文野,你帮帮我,何叔他睡着了。你帮我叫醒他吧。”
“李宜安,你冷静点。”魏文野语气保持冷静,安抚道。
“求求你了,救救他。”李宜安眼睛被雨水打湿,有些睁不开眼,身手不摸何叔的脉搏,已经停了。
她希望是雨声太大,也希望是自己摸错了。
魏文野那两天守在她身边,关心她,轻声问道:“以后要不要来青云山?我们也可以采药,生活。”
李宜安婉拒,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不了,多谢你。”
前天,她已经给母亲写了一封信过去。
直到葬礼那天,李芙匆匆从涣西赶来江宁。望着李宜安清瘦的模样,心疼不已,说道:“同我回涣西吧。要是愿意,就来醉苓楼搭把手;要是不想,便在那儿开一家药铺,总归能安稳度日。”
李宜安思量片刻,何叔已逝,自己留在江宁确实再无牵挂,便点头同意了。
离开前,李宜安想着要去一趟青云山。
上次何叔中毒,是魏文野帮忙,自己也亲口答应过完成他一个心愿,如今不辞而别,实在不妥。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李芙便急着带她启程。李宜安犹豫了一下,说道:“母亲,我还有点事情,想再待一天。”
李芙拉着她的手,神色关切又急切:“你留在这儿还有什么事,直接和我一起走吧。缺什么东西,咱们去了涣西再买,别耽误时间了。”
李宜安回头望了望那熟悉的街巷,终是无奈地跟着母亲上了马车。
夜幕降临,魏文野如往常一般来到那间草房子。
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了,只剩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他心里陡然一空,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还说什么答应一个要求,结果人先跑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满是落寞。父母离逝,四处流窜是他的生活。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
他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那是李宜安送他的。
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走了也好,自己这样的人,本就不该与她这样好的姑娘有过多牵连 ,徒增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