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时机,李星河往那人要搬走的那坛酒里放了迷魂散,等到他们都睡着了,就可以叫人把酒拿回来了。
那人解决完回来,随手搬起刚刚那坛酒,然后又朝着屋子里走去。
夜色愈发的凝烈,树林穿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那屋子里热火朝天的聊天截然不同,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趴在桌上睡了。
“怎么回事儿?都是孬种,这点酒都不行了!”那人刚喊完自己也倒下了。
为首的山贼叫魏文野,也渐渐感到困顿了,嘴里骂骂咧咧了一句:“什么鬼东西。”
实在想不到有人会在深夜,孤身一人独上青云山 ,劫匪窝子都敢闯,只能敬他是条汉子。
那天夜里,李星河没有时间回到客栈了,他一人用马车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借着后半夜悬挂在空中明月撒下的清晖,将众数鹤云酒搬下山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星河已经不记得自己运了几趟了,身心渐疲,饥渴交迫,好似回到曾经被锁在房间的时光。
搬完已经快要天亮了 ,雾气缭绕着山头,浓密的树叶沾满着露珠,冷气朦胧,天色渐明。
昨日往酒里下的药量足够多,不到今日日上三竿,他们大概是起不来的。李星河觉得自己有时间先回到客栈的,叫人将这些酒先处置,然后报官。
可事事难料,一切并没有像李星河所想的那样发展。
李星河在即将下山时,为首的那人率先醒了,因为他身体素质较好,对药物的抗拒性也较强。
醒来发现一群人全都昏睡着,有的趴在桌上,有的躺在地上,实在是不雅观。桌上还有东倒西歪的酒坛和大碗,满地狼藉。
立马做出反应出,他们被人下药了!!!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给他魏文野下药,真是不要命了。
拿上一把剑就冲出门去,一眼就注意到正准备往山下走的李星河,他一看起来就是羸瘦,因为连夜搬运,夜行衣粘上了些脏东西。
没有说话,魏文野的剑先出去了,李星河感受到有人在背后袭击,剑出鞘极快,两剑相抵。
魏文野看着眼前的人,他眼圈布满乌青而无神,一张脸倒是清秀,完全看不出来是会一人敢上青云山的人,他出口询问:“是你给老子下的药?”
李星河还想反抗,剑锋下压,如闪电之势向前伸去,想直直刺进对方身体的。剑锋所指为对方要害,击中则一击毙命,真是好功夫。
久练武功的魏文野能够感受得到,眼前的人出剑迅速,身手不凡,还懂得要害之处。可魏文野哪里是吃素的,那么多年在外,也不是白混的。
本就疲惫不堪的李星河最终还是被魏文野抓住,束手无措,下一秒就昏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李星河被绑在椅子上,双手都泛着疼。首先看到的是魏文野和那群已经醒过来的人,正在大鱼大肉的吃饭。
其中一人发现了李星河醒来:“老大,这小白脸醒了。”
小白脸?!
闻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星河,继续吃。
头儿不动,其他人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唯文野吃完,放下筷子,慢慢走向李星河。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
屋外日照生烟,已经午时了。李星河昨日是黄昏之时离开的,如今已经过去快一日之久。张管家发现自己没回来应该会报官吧。
李星河抬头看向魏文野,他的眸色漆黑,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得意的光芒,看似不经意间但给人一种笑里藏刀之感,李星河强迫自己缓和,以交谈的语气:“放我离开,我可以选择不报官。”
魏文野轻笑,深沉漆黑的眼眸带了一点笑意:“我凭什么让你走?”
李星河回想起昨日他们的谈话,慢慢道:“你让我走,我可以帮你。”
昨天夜里就听见魏文野说不想苏府给他家小姐过生辰,自然是有什么过节。李星河觉得他们也许能够谈判交易。
李星河擅长的便是谈判,观察力极强,洞察人心,借着别人的碎虚之处彼此交谈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见魏文野确实眼神变了,李星河又赶紧说道:“这酒本就是劫来的,不归你所有,要是官家的人查起来,你也落不上什么好处。不如放我离开,我不说也不报案,这事就这么了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权衡利弊,人都会抉择的是利己,不会选择过于冒险。
魏文野看了李星河一眼,问道:“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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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了鹤云酒,大家皆大欢喜。渐渐地都没有人再过问李星河了,只当是官府的帮忙,他才得以顺利回来。
张管家带着鹤云酒先回醉苓楼,本来说留几人下来,照料李星河的,但是他委婉拒绝了。
汝陵的宋老板对李星河更是照料,随时夸一句,然后问道:“公子可有婚配,我家有一小女。”
李星河很礼貌地拒绝,语气极为温柔:“在下还未考虑这些事情。”
宋老板也没再说什么。
回到醉苓楼后,李星河一时给忙,全然没有想到魏文野会来到涣西,也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劫走苏清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