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抿唇,“嗯。”
车内空气稀少空间逼仄,鼻翼下传来淡淡烟草混合的男人冷香。窗外阳光明媚,湛蓝天空一空如洗。车辆旁边的几颗高大梧桐树笔直站立,撒下密密匝匝的阳光碎格。
这样的晴朗的天气,让人自发的感觉舒适愉悦。然而丞熠接下来的话,打碎了郁雾的所有幻想。
“要我消气很简单。郁小姐,当初你说我姿态傲慢又轻蔑。”
郁雾紧紧抿唇,看他。
他悠悠笑了声,讽刺意味拉满。
“我想告诉你,上位者傲慢,是因为他有傲慢的资本和底气。也不必多,郁小姐让凌总对我谄媚地恭维几句话,我们俩就算是扯平了。”
“我相信郁小姐的能力。”
他的话如同一桶冰水浇在头上,从头到尾地提神,在六月中旬的天气让人感觉全身发寒。明明只是轻飘飘几句话而已,郁雾却感觉仿佛有冰锥往脑仁戳,血花四溅。
她晃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死死咬牙,毫无保留眼中的厌恶直视他。因为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超能力,也生生把那句“你真让我感到恶心”从喉咙管咽下。
“那么我们就永远不要扯平。”
丞熠很快接:“乐意至极。”
郁雾说完,转身下了车,砰的一声关了车门。
车门才关,身后的奥迪RS就以一种弹射起步的方式,驶离了现场,扬起一地的灰尘。
*
郁雾跟着凌姐回了南海市。
才进入南海市的地界,就接到了夏红棉的电话。她从国外回来了,让郁雾带着凌姐回家吃饭。
凌姐以旅途劳累辛苦拒绝了,最后淡淡道:“你们的家宴,我就不去了。”
郁雾和众人告别,拦了一辆出租,上了车报了地址,靠在椅背上懒懒看车窗外不断流逝的风景。
她身心俱疲,靠在那里像是没骨头。
到达目的地,郁雾下了车,看到了郁建庭站在别墅大门外的草坪上等她。
傍晚七点,整栋欧式别墅笼罩在一片温柔的暮色相交中。别墅外伸展的草坪整齐规整,庭院橘色灯光亮起,温馨又静谧。
郁雾拉着小型行李箱,笑着招手喊:“爸!”
郁建庭答应了声,和缓笑起来,接过郁雾手里的行李箱问:“怎么样,这次出差还顺利吗?”
郁雾勉强笑了笑,“不是太顺利,哎呀今天就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样?瑞士好玩么?还有荷兰!见到极光了吗?”
郁建庭温和地笑,带着郁雾进了屋,边走边说:“还可以。这么多年我和你妈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你妈在外面还一直操心你,怎么样,和那男孩相处还顺利吗?”
郁雾进屋,跌坐在沙发上,微微红了脸:“还算.....可以吧?”
“什么叫还算可以?”夏红棉站在厨房门口,走了过来,仔仔细细瞧郁雾的脸,“这么漂亮的姑娘,他还看不上?”
“哎呀,感情这回事说不准的!”郁雾抱着抱枕,企图转移话题:“你们给我讲讲你们在外面怎么玩的?见到极光没有嘛?”
“见到了。”郁建庭把郁雾行李规整好,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道:“下次咱们家一起再去一次。”
“好啊好啊!”郁雾拍手。
“去什么去!”夏红棉瞪了郁建庭一眼,叉腰看向郁雾,“别转移话题!你和柯家那小子现在什么情况!”
郁雾低头,思考了会,说:“就,还在接触。”她连忙补充道:“我也很积极的!绝对没有晾着他!咱们俩工作都有点忙。”
夏红棉若有所思点头,“这倒是,改天我给凌晓说一下。”
“好了好了!”郁建庭打圆场,“女儿回来还没吃晚饭呢!吃完再说!”
夏红棉点头,拉着郁雾上了饭桌。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吃完饭,郁建庭回了书房,夏红棉则拉着郁雾又开始啰嗦不停。
“你今年也二十六了,谈两年恋爱二十八了,结了婚怎么着也得过一年再要小孩,到时候都快三十了!”夏红棉把橘子递给瘫在沙发的郁雾,“接着!”
郁雾不情不愿接过,悠悠叹气道:“我真的很饱,吃不下了。”
“一点水果而已,你看你瘦的像人干似的,吃了!”夏红棉强势命令,又开始叨叨:“柯家真的不错,家风也好。我和柯延臣妈妈接触过,是一个很温和的女人。你嫁过去也不会为难你。到时候你家庭美满,咱们柯郁两家强强联合,再找不出比这更好的事了!”
“说不定嫁过去就变成恶婆婆了!”郁雾装模作样吓唬夏红棉:“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磋磨儿媳妇的手段多着呢!”
“郁雾!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夏红棉呵斥一声。
郁雾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不说了,呵呵.....”
夏红棉冷哼一声,又开始洗脑。
郁雾选择左耳朵听,右耳朵出。
到了九点左右,夏红棉赶郁雾去洗澡。
郁雾拒绝了,“我还是回家吧,我很多东西都在家里。卸妆油、护肤品还是家里的用着习惯。”
夏红棉:“家里什么东西没有?而且这儿才是你的家!”
郁雾去拿自己行李,“九点了,我还是回去吧,待会更晚了。”
“郁雾!”夏红棉瞪她。
郁建庭从书房出来了,对夏红棉劝道:“好了,孩子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
“谢谢爸!谢谢妈!我走啦!”郁雾打了招呼,一溜烟跑了。
夏红棉看着郁雾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孩子还是跟咱们不亲。”
郁建庭拍拍夏红棉的肩膀,“好了,咱们这么多年都在外面,对孩子的关心的确不够。慢慢来吧。”
夏红棉忧愁地看了郁建庭一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