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信邪，没有松开手，而是继续逼问：“疼吗？是在做梦吗？”

这回裴与之没有惯着她，拍开了她的手，吃痛地揉揉脸颊：“阮白歌，我偶尔夸一下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阮白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月牙：“对不起嘛，我就是太惊讶了。”

她歪着头，像只好奇的小猫：“你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吗？你连听我哼歌都要皱眉。”

裴与之的表情柔和下来，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脚踝上：“那时候……是我太固执了。”

“何止是固执啊！”阮白歌夸张地比划着，“简直就是个老古板！”

她突然压低声音，模仿着裴与之当初的语气：“阮白歌，不许在家里唱歌。”

裴与之被她逗笑了，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记仇的小东西。”

“当然要记仇啦！”阮白歌揉着额头，却笑得更加灿烂，“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你板着脸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裴与之无奈地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醒……”

会不会醒？当然会啊！她还等着做完任务早点回家呢！

“肯定会醒的，我保证。”她拍拍胸脯，无比自信地说。

他苦笑着问：“你怎么这么确定？”

阮白歌总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诉他，于是支支吾吾想了个不靠谱的理由：“第六感！我第六感可强了！假一赔十，她不醒，我就赔你十个。”

裴与之被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玩笑话逗乐了。

工作人员轻轻敲响休息室的门：“阮小姐，该上台公布成绩了。”

阮白歌深吸一口气，撑着沙发想要站起来，却被裴与之按住了肩膀：“别急。”

他蹲下身，动作轻柔地为她重新穿好高跟鞋。

“能走吗？”他低声问道，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手肘。

阮白歌点点头，借着裴与之的力道站起身。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舞台上，主持人正在宣布比赛结果。

阮白歌站在选手队列中，不自觉地寻找着台下的裴与之。当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鼓励。

“第四名，阮白歌，成功晋级。”

听到自己的名字，阮白歌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她抿了抿唇，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自己不是前三名时，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失落。

“第三名，谷芮安。”

谷芮安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走过时，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阮白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和其他参赛选手向观众鞠躬致谢。

余光中，她看到裴与之站在观众席最后一排，鼓掌的幅度比任何人都大。

比赛结束后，裴与之在后台出口等她。夜风微凉，阮白歌一出门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冷？”裴与之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阮白歌拢了拢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点头道谢。

她实在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安静地跟着他走向停车场。

坐进车里，暖风徐徐吹来，阮白歌舒服地叹了口气。

裴与之调低座椅靠背：“睡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皮越来越沉。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裴与之……”她无意识地呢喃着。

“我在。”他小声回应，本来都探出身想要做些什么了，但还是冷静下来，只是为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中。阮白歌歪着头沉沉睡去，梦里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已经很棒了。”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裴与之侧头看了眼熟睡的她，将车内温度又调高了些。

车子在红灯前缓缓停下，裴与之转头看向副驾驶熟睡的阮白歌。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裴与之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脸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还是败下阵来。他极轻地叹了口气，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红灯转绿，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他还没享受尽兴，但也只好停下这个吻，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