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啊，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欲盖弥彰。”

阮白歌眉毛跳了两下，乖巧地重唱。这次她特意在副歌放慢速度。

一曲终了，摄像头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唱！”

出乎意料，裴与之真的开始哼唱。低沉的男声精准地复刻了她刚才的旋律，连转音都丝滑得像巧克力一般，就连失真都无法战胜他的哼唱。

阮白歌目瞪口呆，呆呆地眨眼：“你……你会唱啊？还真不赖哈。”

“不会。”裴与之立刻否认，“只是听得多了。”

阮白歌严重怀疑他在凡尔赛。

但是在家里没办法放出真声也是个问题。那么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了，在家趁他不在的时候爽唱或者在外面租个练习室。

阮白歌抱着膝盖坐在地下室的地毯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乐谱边缘。

裴与之的哼唱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种游刃有余的掌控力让现在没办法发挥实力的她既嫉妒又着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果然还是得……”

“下周的董事会我会亲自出席……不，那份合同必须重拟……”

裴与之在打电话。

机会来了！

阮白歌收拾好谱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卧室，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女佣在楼梯口拦住她：“夫人，您要去哪？晚饭就要好了。”

“不吃了！”阮白歌披上外套，直直跑出大门，“告诉裴与之我去找朋友！”

冬夜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阮白歌却觉得无比畅快。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了城郊一家偏僻的音乐工作室地址——那是她以前经常偷偷练歌的地方。

工作室老板见到有新面孔，赶忙满脸堆笑地出来迎接：“没见过的小姐啊，欢迎欢迎！”

“还有空房间吗？忘记预约了。”阮白歌不要意思地挠挠头。

“我这儿地方偏，哪儿有什么人？”老板自嘲着，仔细打量她一番后，话锋一转，“嘿！您这气质很像我过去的一个熟人。那个时候生意还不错，她总是忘记预约，但来多了，我也就习惯地给她专门留一间。但现在啊……”

老板提起过去的那段时光，眼神变得落寞。可马上他又抬起头，摆摆手：“人年纪大了就很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啊。您是要个隔音房是吧，这里是钥匙。”

他把钥匙递过来的时候，那双布满疮痍的手实在令人心疼。

阮白歌高中的时候就会拿着零花钱来这里租个房间唱唱歌。像是KTV那种地方太贵了，她没钱去。

这里的老板很好，她的钱其实都不够，但他每次都会“骗”那个高中小姑娘这些钱足够了。

后来阮白歌大学和工作离这里远了，就没再来这里练过歌。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小地方还开着，老板也还是他，从未离去过。

阮白歌接过钥匙，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有一种能够重新回来的庆幸。

这是她第一次感谢这次穿越，让她又来到这个地方——她梦想生根发芽的地方。

熟悉的房号啊。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发出熟悉的“咔哒”声。开门的一瞬间，怀念涌上心头。

“隔音棉是新换的，”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设备也升级过。”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背过手离开了：“抱歉，我又话多了。”

阮白歌关上门，陈年的松木香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

亮光从狭小的气窗斜射进来，照亮墙上一道明显的划痕——那是她第一次来练歌时，兴奋过度撞倒谱架留下的。

“居然还在。”她的指尖抚过那道痕迹，“那个时候有些太调皮了。”

还有两个小时这里就要关门了，得抓紧时间了。

自上一次使用原唱卡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阮白歌的嗓子已经完全可以唱出正常的音节了。

这次比赛她想尽力靠着自己获胜，而非用系统道具。

阮白歌站在练习室中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第一个音符从她喉咙里滑出时，尘封已久的闸门终于打开。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不再是那个被系统限制的小可怜，而是真正的摇滚主唱阮白歌，仿佛重回舞台之上。

高音如利剑出鞘，低音似暗潮涌动，踩中了每个词的音调和情感。

“这才对嘛！”唱到酣畅处，她忍不住笑出声，指尖无意识地在墙上又添了一道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