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凶手》第二期播出之前,节目组官宣了余温这位常驻嘉宾,收获了一大波赞许其听劝的好评。
余温参加的第一期也彻底成了第二季以来播放量断层式新高,可以载入《谁是凶手》史册的地步,她的热度更是霸榜周榜第一,粉丝量重新回到了五百万。
但因为她人在集训,当初决定好的五百万福利还是没能发出来。
粉丝们也压根不敢提,怕让余温想起当初被全网骂到险些退圈的经历。
虽然余温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差点退圈过。
在她印象里,被黑好像是她的日常,她甚至觉得自己是黑红的。
“红?”
“对啊!”魏新星夸张地握拳猛砸地板:“你出去问问,有几个不知道肖敏老师演的宁贵妃的!这是圈内名著好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新人演员笑了笑:“宁贵妃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宁贵妃是肖敏老师演的。《宁钰传》火遍大江南北,各国都有翻译版,我能不知道吗?”
一个被肖敏请来兼任训练老师的老艺术家接话:“好演员就是这样,剧抛脸。”
有人看了余温和魏新星一眼,笑道:“那她俩应该不行了,长的太好看,抛不开。”
“这跟长得好不好看没关系,”老艺术家回道:“宁贵妃长得不好看吗?肖敏年轻的时候,那可是校花!不照样能剧抛脸?得看你到底能不能融入这个角色,当观众一看起剧来,就彻底忘了你本人是谁。”
“有时候曝光太多也不行,上太多综艺,大家都太熟悉,就容易出戏。”
这话太明显意有所指。
刚录完综艺回来的余温,还有魏新星都权当没听见。
反正不管看不看,都能听出是谁说的。
“是这样。”老艺术家点点头:“肖敏到现在连个网上的账号都没有,采访都很少接。”
“肖老师挺牛的,”另外一个老艺术家悠哉悠哉地说:“年轻的时候那么多出名的作品,后来到咱们演员学院任教,教出了那么多好学生,现在又开始排自己的话剧,真是有一股子好精神,干什么都能成。”
“是,”所有人都认同:“肖老师敬业。”
之前提到综艺的那个人再度开口:“我们也得向肖老师学习,为了戏,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应该的,不能为了流量轻视作品。”
魏新星半开玩笑道:“我倒是也想向肖老师学习,可惜像我们这群流量小生,没有话题度,谁要我们呀,角色都没有,想敬业都没机会啊。”
那人正欲再开口,魏新星就先一步唏嘘着打断了他:“施主,时代不一样啦。”
说着,他还假假地抹了几把辛酸泪。
在场人都笑起来。
余温虽然不在乎这些少长两个心眼就听不懂的阴阳话,但知道魏新星是有意帮自己撑腰,就在手机上说了句谢谢。
——魏新星:哥演纪秋能有那么大热度,全靠你在综艺上说那两句话,哥都没说谢,你客气个什么?
——魏新星:再说了,老子以后也要上综艺呢,让他把这个人设立起来,那老子以后除了演戏,干什么都是不敬业了。
——魏新星:搅屎棍子。
话题到这为止,休息时间也结束了。
前几天气息和台词训练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就被老艺术家们的实力震撼过一次,这几天肢体训练,更是被震惊到没话说。
一问肖老师是不是把业内最牛的几位都请来了,肖敏却说这几位只能算得上好,算不上最好。
话剧的演员水准不愧为鄙视链顶端。
“哎,让肖老师给你们来一段。”有人提议。
肖敏:“我这本子还保着密呢,让你们东演一点西演一点的演完了。”
“哈哈哈,总共就那点剧情,几句话就说得完,有什么保密不保密的?”
“就是,就是,肖老师来一段。”
肖敏笑了笑:“行,那我就来一段袁祯的独白。”
众人鼓掌:“好!”
肖敏原创的这部话剧《真相》,是一个很有名的现实案件改编成的剧本。
卫东来是丝塔县第一中学的一名教师,贺兰茵是他的同事,他们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物理教师,共同教高三的十三,十四班。
比起卫东来,贺兰茵在各个年级的学生里都很有名,学习好的聊她物理教得好,不关注学习的聊她的年轻漂亮。
真的很漂亮,照李鸿的话说,像天仙一样。
李鸿是十三班的一个贫困生,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只有爷爷奶奶,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爷爷当门卫,奶奶捡废品,母亲做些手工活,勉强度日。
原本想着让李鸿接受义务教育之后就外出打工,不料初三那年突然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愿意资助她上高中,一直到了高三,她才从别的老师那里听说了这个资助她的人是贺兰茵。
贺兰茵一直资助两个学生,其中一个就是她。
那一刻李鸿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而贺兰茵这个时候还在私底下帮她和其他几个物理偏科的学生免费补课,补的晚了还会开车送她们回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偏偏是这么好的人,不止李鸿看在了眼里,卫杰也看在了眼里。
人人都道,一生兢兢业业的卫东来卫老师,怎么生了一个那样的儿子。
从小就像个小疯子,曾经因为抢别的小孩的玩具被反抗就踹掉人家半颗牙齿,长大了更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甚至因为虐猫吓跑过自己的女朋友。
但他做过的事最多也就是这些了。
谁都想不到,他连法律都不放在眼里。
谁也想不到,他仅仅会因为贺兰茵拒绝了他,而燃起那样大的怒火。
元宵节,李鸿有些忐忑地拿着一家人包的汤圆,还有妈妈做的花灯,去了贺兰茵的家。
一路上都是欢庆佳节的热闹场景,满街的灯笼,花摊,情侣,还有不知在哪个角落响起的鞭炮声,这都让李鸿的心里感觉到温暖。
直到她来到贺兰茵的家,发现家门大敞。
贺兰茵曾经说过,如果李鸿将来要一个人住在一个地方,一定要记得锁好家门,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家里有什么。
这样反常的画面让李鸿心脏突突地跳着。
她不知是哪来的潜意识,没有出声,放下了手里的汤圆,悄悄地摸进了门。
贺兰茵的家中乱作一团,与平时的温馨整洁大相径庭。
李鸿一路走进卧室,看到温柔美好的贺老师,头发凌乱,额角青肿,衣衫不整,四肢都被绑住,被一个看不清面容,浑身赤裸的年轻男人死死捂住嘴巴,在她身上做着起伏的动作。
李鸿已经十八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颤抖着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回到客厅,目光落到了一个木制的盒子上面。
李鸿紧紧握住那个木盒,转身冲进卧室,看准了男人的位置,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了上去。
“操!”
这样大的力气,这样锋利的木盒,居然都没能将这人撼动分毫。
反倒是卫杰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到李鸿脸上时,打得她真真发晕。
“哪来的傻逼!操他妈的,怎么来的!妈的!”
李鸿已经听不见这满耳的污言秽语了,她只觉得自己平时也算经常干活,有的是力气,居然能像电视剧里那样,被一个耳光扇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卫杰极怒之下,又往她肚子上狠踹了一脚,抓起她的头发,又狠扇了几巴掌。
意识重新恢复的时候,李鸿已经不知何时被扔到了客厅,脸上失去了知觉,只知道已经肿到视线受阻,张一张嘴都困难,肚子疼到手脚发麻,一点力气都没有。
“卫杰!”贺兰茵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让李鸿深深怀疑喊出这句话的人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贺老师:“她是个学生!”
李鸿就是因为这句话,恢复了些意识。
她有预感到卫杰想要绑住她。
其实只要她装死,被绑住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
卫杰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只要不杀贺兰茵,就也不会杀她。
顶多留下点心理阴影和外伤。
李鸿能想到这一层,是爷爷奶奶和病卧在床上的母亲给她带来的理智。
但当她摸到掉落在沙发底部的水果刀时,对贺兰茵的感情战胜了理性。
再强壮的男人,也不过是一副□□,抵不过刀子的锋利。
血液溅到虎口的那一刻,李鸿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但这一刻卫杰剧烈地蠕动了一下,李鸿惊慌之下,拔出刀子又往卫杰体内狠刺了几下。
直到卫杰彻底没了动静,李鸿才呜咽着拔出刀,用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到卧室,割开了束缚着贺兰茵的床单,然后彻底瘫软在地。
“别怕,”绝望到除了哭什么也忘了的李鸿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贺兰茵动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紧接着,李鸿手里的刀被抽走,贺兰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说:“你太害怕,记错了,你今晚没有碰过刀,那人是老师杀的。”
李鸿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顺着贺兰茵的话,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卫杰是卫东来的儿子,在报警之前,贺兰茵先联系了卫东来。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举动,改变了李鸿的一生。
父杀子,不会因为父亲对儿子的生养之恩便轻判。
在生命的重要性面前,在法律面前,他们是完全平等的关系。
最终卫东来被判故意杀人罪,判刑十一年。
这是卫东来为自己的儿子所赎的罪。
十九年之后,回到家乡任职法官的袁祯,想要去拜访自己上学时的恩师,却得知恩师因杀人而入狱,出狱后不知所踪。
袁祯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因为觉得量刑太重,认为其实可以判作防卫过当,故而翻看了当年的案件,然后发现了其中诸多疑点。
卫东来是个优秀的人民教师,他教出来的学生很多都是十分优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