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盯着秦子瑜看了一会儿,拂袖离开。
秦子瑜再次恢复意识,时间已是正午,嬷嬷守在床边垂泪,见他醒了,一边喊太医,一边骂萧赐不是东西。
“嬷嬷若是为我好,就莫要再提他半个字。”秦子瑜低低的咳嗽着,胸前蒙了一层雾,又堵又闷。
这样下去,不必萧赐动手,他自己就凉凉了。
“殿下……”嬷嬷眼睛通红:“他竟敢如此折辱您,奴婢定要告到御前,求皇上狠狠惩治!”
秦子瑜抬起眼皮:“我饿了,上些好克化的清粥小菜吧。”
嬷嬷擦干眼泪:“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庆安,你守着殿下。”
屏风处的小太监应声:“是。”
庆安迈着小碎步跑到床前,秦子瑜揉了揉眉心,看来原主身边的人都不太聪明。
嬷嬷口口声声说他受了折辱,谁看见了,谁又敢指证?
何况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是自己晕过去的。
他已经成为弃子,皇上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何况……
大秦王朝历经千年,初开国时风光无限,后渐渐没落,如今身在皇位上的人懦弱无能,实在算不上一个英明的君主,更无力改变朝局。
秦国的大权都掌握在宦官手里,首当其冲的就是萧赐,让皇上惩治萧赐?
那跟直接灭国有什么区别。
萧赐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东宫,必定留有后手,他得赶紧好起来,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否则难逃原主的结局。
秦子瑜喝了小半碗粥,恢复了些许力气,让庆安扶他下床。
嬷嬷从殿外进来:“太医不是让您好好修养吗,才刚好些,殿下何必这般着急?”
“庆安,你纵容殿下胡闹,殿下不当心,你也不知道规劝吗?!”
庆安脸色慌乱,因为扶着秦子瑜,身体不能动,更不能下跪。
秦子瑜拍了拍他的手,抬头看向姜嬷嬷:“嬷嬷是最了解我的人,我这样的身子还能撑多久,不过是想出去看看,万一哪天就……”
“殿下!”嬷嬷打断他的话,满脸心疼:“殿下想出去,待痊愈后有的是时间,您定能长命百岁。”
“不对,奴婢糊涂了,殿下千岁。”
秦子瑜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百岁已是难得,嬷嬷近来辛苦,这几日不必近前伺候了。”
“殿下可是嫌弃奴婢?”姜嬷嬷非常难过:“奴婢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出来污了您的耳朵,扰了您的清净,可奴婢担心您,那萧赐不是什么……”
“姜嬷嬷!”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姜嬷嬷瞬间停下,阳光把二人隔开,秦子瑜微弓着身子,看不清面容,眼神中的冷光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下一刻,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日里无精打采的倦怠模样,仿佛刚才都是错觉。
姜嬷嬷服身:“奴婢告退。”
秦子瑜重新扶着庆安的手站直身体,只一个动作就用尽浑身气力,他站了半晌,尝试着迈出第一步,结果重心不稳,还好庆安眼疾手快,及时的趴在地上给他当了垫子。
秦子瑜瘦弱,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庆安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太监,被秦子瑜压在身下挣扎了半天,最终没能爬起来。
庆安又气又急,气自己不争气,着急秦子瑜的身体。
“都怪奴才无用,才致殿下摔倒。”
外面本来有太监宫女守着,姜嬷嬷怕人看到秦子瑜的狼狈,刚才退出去的时候让他们离远些,庆安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
“别喊了。”秦子瑜理了理脸颊上的碎发:“吵。”
庆安闭上嘴,过了一会儿问:“殿下等奴才恢复些力气再扶您起来。”
“不必,该喝药时自有人进来,既然躺下了,不如睡一会儿,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光阴。”秦子瑜说着闭上眼睛。
庆安:“?”
感受到身上清浅的呼吸,庆安很是迷茫,殿下真就这么睡着了?
“别动。”秦子瑜的胃被顶了一下,感觉不太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有白日里睡过觉了,自从工作后,几乎没有假期,没日没夜的忙碌,现在难得有闲暇时间。
庆安绷直身体,不敢再动,他刚才觉得腰间有些痒,没忍住稍微动了一下,结果就被发现了。
结果越不想动,身上越难受,庆安越来越痒,就在他抓心挠肝的时候,殿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庆安欣喜的感谢天感谢地,就在看到人脸的那一刻,“谢”字裂成了两半。
救命,还不如让他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