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是露天的餐饮服务区,烧烤为主,酒水俱全。
周藤上来时候一眼便看见坐在卡座的陈空,在一众人之间分外显眼。
她在陈空抬眼的前一秒平静挪开视线,没有对视。
褚月白旁边有位子,这里的桌子不大,需要分桌,三四人一起。
周藤吃饭认真,褚月白给她夹什么她吃什么,获得了投喂的乐趣,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下午去哪了。
陈空喝了口酒,视线里的人不知被问到了什么,呛着了。
“咳咳…”
褚月白给周藤拿水,拍了拍她,但是没打算放过她,“你和谁一起去玩了?”
周藤喝了几口水,低声说自己玩去了,没和谁。
褚月白古怪地看着她,周藤岔开话题问下午比赛谁赢了,褚月白说自己和林序南差不多同时。
周藤竖了个大拇指,笑得特别好看,肩膀轻轻撞她,夸她好厉害。
音乐轻柔,顶楼亮起了壁灯,稍远一点的区域有一个长相极佳的女孩,一眼就看见陈空。
她看上去年龄也不大,但是穿得稍稍成熟,很大方地走到陈空面前,“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几个男生都开始笑,附近几桌也被这意外插曲吸引目光,吹了个口哨。
陈空眼都没抬,说抱歉不方便。
那女孩有点不甘心的样子,热情洋溢,还想争取一下,沈亦欣反应很快地环了一下陈空的手臂,重复陈空的话说抱歉,不方便。
那女生挑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她看了这男生半天,他一眼都没看过一旁的人,但这么戳破很折这女生面子,便算了。
陈空抬了抬手臂,很快拉开距离。
桌上的人开两人玩笑,这要放了平时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吃饭时总多了些放松的气氛,何况又一起玩了一天。
沈亦欣笑着看了眼陈空,却发现对方目光沉着,林序南插科打诨过去了,没再提起。
陈空抬眼,视线里的人还在吃。
“……”
回去的时候陈空终于坐了自己车,沉默地闭目休息,不过开车的人是叶先骋了,林序南吵着自己累了,叶先骋替他,时不时跟陈空聊几句,陈空闭眸应声。
周藤实在是很累了,回去之后洗了澡便扑在床上睡了。
浴室里热气氤氲,修长的身躯坚实挺阔,水珠沿着胸腹线条蜿蜒,朦胧的景象交织,汇聚成柔软的手臂,弯着的眉眼,红润的唇珠。
气息微乱,摇晃的草浪像是海里的波涛,一层一层汹涌,镜子中的眼神直视过来,戳破了所有泡影。
周藤猛地睁开眼,窗帘闪进一线光亮,意识从梦中跳出,只有些残破景象,但心尖还在跳腾着,脸颊微微泛红。
点开手机,大量的消息涌来,她被弄得有点后遗症了,有点害怕地查看。
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的有事?
这次是她自己。
群里最上面的一张照片很醒目,是她伸手递了一袋药,对着的人正是那酒店经理。
被一个没备注姓名的人在群里发出来。
然后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这是顶层专属酒店经理吧。
群里的人话说得很隐晦,但每一句都很容易看明白。
心机,攀附,可笑。
满屏都藏着这几个意思。
但是又让人无从解释,话术实在很高明。
周藤一点点甚至没送出去的心意都被嘲的体无完肤,她很难不觉得尴尬。
陈空盯着那张照片很久,然后点开卢让的聊天框,最后得知那天周藤根本没有去悬崖酒吧,卢让是顺便带了别的朋友去的。
照片上的人半垂手臂,仿佛那药很重,看得人心头压着,也觉得重。
陈空刚要出去时林序南刚好进来,手机正开着外放跟褚月白说话,问起群里照片怎么回事。
周藤正和她在一起,有些无奈地说:“我就是好心送个药嘛,怎么他们讲话那个样子。”
林序南看了眼陈空,说别理他们。
褚月白讲她,说不要乱好心,会很多麻烦,语气严肃认真,周藤叹了口气,去了卫生间洗脸,出来时候以为褚月白已经挂了电话。
她一边擦脸一边笑着说:“谁知道他们想象力那么丰富,我就是因为他帮过我我感谢一下嘛,哪有那么弯弯绕绕的。”
周藤转身去换衣服,褚月白对着那边轻声说先挂了。
林序南手机退出通话界面,转了转眼珠看陈空,然后笑着说没事的,周藤不会在意这个,过几天回去就忘了。
陈空没说话,林序南走了,他没心没肺地要去潜水,在群里回了几句,隐隐叫他们闭嘴的意思,又给周藤发了语音,安慰几句,说这些人无聊,就是非要搞些新闻出来,让她别在意。
房间很安静,但周藤的那几句话始终在耳边环绕,陈空想当面告诉周藤不知道那天是她送药,但给周藤发消息询问几点去阿桑教堂时,周藤委婉地拒绝了。
陈空看着那消息很久,然后按灭了手机,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