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会之后,有人小声议论,说是穆临风的事,终究还是打击到了朝瑞。
神都好久都没有这么大的八卦了,朝瑞和穆临风的事,倒是成了神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下,就算是路过将军府的狗,听到了这点破事,都得回头看一眼。
从前这神都中有不少人都喜欢看朝瑞笑话,可现下朝瑞爆发过一次,她们倒是不敢当面找不痛快了。
毕竟朝瑞没有真的那么窝囊,逼急了,她也是会将人按进水里淹死的。
将军府也是安静得很,新来的医士是从前柳院判的助手,是个男人。有了小柳太医的前车之鉴,他莫说是不敢去朝瑞的院子,他就连穆临风的院子,都不敢踏出去一步。
朝瑞倒是没挪动穆临风,还让他住在原先的院子里。毕竟小柳太医说了,若是轻易挪动,怕是小命不保。
而女帝已经下令,无论如何,都得保住穆临风这条贱命。
朝瑞索性也就不管,让女帝派来的人,好生照顾他便是。
过了三更,将军府落针可闻。
朝瑞房门内锁,便转身消失不见。
钟鸣拿到宫中密信的时候,倒是很浅地挑了一下眉:“还真叫少将军给猜着了。”
钟鸣还没等烧掉密信,双眼便被一双手给蒙住。
朝瑞的细指间,有一股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清茶的味道。
钟鸣这会儿没有束发,只用了浅蓝色发带将长发高高扎起。
他一身浅蓝色的长衫,就那样慵懒地歪斜着。
其实这副模样,在朝瑞眼里看来倒是很自在,很随性。
可钟鸣却觉得,这样很失礼。
他总是想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朝瑞。
“少将军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今夜我都没有准备。”
朝瑞放下了手,坐在他一侧,将手中的两份字条丢给了他。
朝瑞手里拿到的,是两份密信。一份是朝瑞的人传出来的,一份则是钟鸣的人。
钟鸣手底下的人办事倒当真是牢靠,只需钟鸣一声吩咐,这些人便毫不怀疑地将消息带到将军府。
朝瑞手中的密信和钟鸣手里的那个一样,都是同一人所写。
只是,朝瑞手中的另外一封密信,信上的内容,倒是出乎了钟鸣的预料。
“也就是说,当年先帝是察觉当今陛下与这位云氏的私情,所以绝了云氏的子孙念想?”
朝瑞想,这小郎君说话就是文雅,所以她换了一个粗鄙又直白的说法:“听说,还是给喂了药,在最坚硬的时刻,生生掰折。神域女尊王朝成立两百多年来,还从未有过如此酷刑。”
钟鸣下意识一紧,他听来都觉得疼。
之后,朝瑞一边烧那密信,一边道:“我还听说一个事。”
钟鸣倒是来了兴致:“少将军快说。”
朝瑞等到那密信烧成灰之后,才缓缓坐下来,喝了他一口润喉的茶,才轻声开口:“据说当年,已故王君也发现了他们二人的私情。他去了太康宫,让人对那云氏用了刑。陛下闻言大怒,当即一脚将王君踹到吐血。之后不过半年,咱们的王君宋氏便病逝了。”
钟鸣点头:“前面这些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我来神都之前,我娘曾说,这当今陛下是个狠人,连自己的原配夫婿都给弄死了。”
朝瑞微一抬眸:“你娘还说了什么?细细讲来……”
钟鸣沉吟稍许,才道:“我娘知道的,应该也不多。我娘说,当年的老臣,大多都怀疑宋氏是陛下害死的。只是咱们这位陛下,旁的本事没有,捂嘴的功夫倒是极佳。她以雷霆手段镇压了那些流言,再也没人敢提。久而久之,这事便被淡忘了。再说那已故的王君,身子骨本就弱。陛下当年为了求女,没少逼着他喝大补之药。我听说,那药伤身。”
钟鸣见朝瑞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又开口道:“我娘说,让我来神都,是万般无奈之举。那女帝的后宫亦是龙潭虎穴,入了朝阳宫,指不定哪日便没了命。所以,她提前便为我布置好路线,哪日有了性命之忧,我即刻便能从密道回南境。届时,便是反了也无所畏惧。”
钟鸣自是什么话都肯同朝瑞说,从一开始,他便毫无保留。
朝瑞牵住了他的手,细细摩挲着他的指腹:“我不会让你入女帝的后宫,就算是有一日,你要入主朝阳宫,也是以我王君的身份,风风光光地走进去……”
钟鸣的心头猛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