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夜晚,高楼顶层,朗姆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下方,星星点点的灯光如银河一般蔓延向远端,他只需向前迈出一步,就能将其轻而易举的踩在脚底下。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朗姆回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来人,“拿到了?”
来人弯下腰,“按照您的吩咐我们追踪了那位与琴酒见面的行程,但是路途上所有的监控都被抹除了,最终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位。
这个代称出现在这里自然不可能会是指代其他人,只会是指代组织的首领,曾经代号为梅斯卡尔的人。
在梅斯卡尔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朗姆有过无数猜想,他有可能是死了,有可能被关起来了,却独独没有想过他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宣布回归。
在换位之后组织的势力已经重新壮大,而作为最大功臣之一的朗姆自己的地位在同盟的帮助下也已经增长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地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直接无视首领回归所带来的影响。
尤其还是梅斯卡尔这种,在首领位置空悬时被推举上座位的声望极高的人。
——更何况他一回归之后就...
朗姆没再去看那个空箱子,表情沉了下来,“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您的意思是...是琴酒拿走的?”
弯腰的男人迟疑了一瞬,才低声说出自己的疑惑,“可是这个箱子不应该是那位寄放在琴酒那里,从那里得到吗?琴酒一直是那位的心腹…”
朗姆冷哼一声,一脸的嘲讽,“心腹?”
难道说首领和琴酒之间的关系破裂了?男人心中暗暗一惊。
怎么可能,在他的印象中首领在刚加入组织时就是琴酒一起执行任务的,两人的关系亲密到能够有传言的程度,之后首领之所以能够上位琴酒也有大功劳。
而且朗姆又是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呢?难道说是两人关系的割裂就是因为朗姆...?
想起琴酒那几乎代行着的首领发言人角色的权利,男人越想越深,脸上神色飞快的变化着。
朗姆却没有看他,比起这些下属,曾经和梅斯卡尔同级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他才更加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
梅斯卡尔并不是自己主动加入的组织,而是一个被看上了手艺,倒霉卷入进组织被迫效忠的倒霉蛋。
不过梅斯卡尔自己也是狠,很快他就适应了组织的氛围,展现出来了常人所远不能及的狠戾与绝高的领导天赋,甚至贪婪的发动了极其血腥的事件,一举掀翻了老首领。
那一个天生就属于组织的人。
虽然表面看上去随意散漫,满是破绽,但组织里这么多双眼睛却依旧没有几个人知道梅斯卡尔长什么样,可见其真实的心思之细城府之深。
朗姆本身其实是很欣赏梅斯卡尔的实力和品性的,只要对方不挡自己道他很乐意和这样的人共事,可惜...
他眯了眯眼睛,想起了这段时间梅斯卡尔的手段。
查特那几条梅斯卡尔的忠实的狗本来就咬了不小的一块肉,现在自然就都是交到了梅斯卡尔手里了的,琴酒肯定是有私藏,但手上明面上暂管的任务都交了出去,再加上他这边做样子不得不给出去的一些,总共加起来已经是相当不少的一部分了。
而梅斯卡尔的调派安排全都相当从容,行事激进果敢似乎完全不顾及风险和后果,明明只通过邮件进行指挥,条条指令看上去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最后却都有奇效。
组织里的人大多慕强,再加上梅斯卡尔本就有之前的丰功伟绩在,又是名正言顺的首领,一下子组织竟又安稳了下来,颇有要平稳发展,梅斯卡尔势力壮大的意思。
难道说消失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梅斯卡尔...
“阿嚏!”坐在电脑前的松田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心里莫名的有点痒痒的,难道是有谁在念叨我?
后面的萩原向后靠了靠,问,“怎么啦,身体不太舒服吗?”
“没事。”松田摇头,揉了揉眉眼和太阳穴。
他最近工作上当然是没有什么事的,属于难得的空闲期,最近让他头疼的都是那些邮件。
松田自然是不可能去想指挥什么犯罪集团的犯罪工作的,但是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不能联系官方上级不能直接不管的强烈直觉让他不能凭借自己的心意来。
炸弹计划又因为自己还只是一直在幕后,除开琴酒一个人都没见过而一直搁浅,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试着乱指挥。
不说别的就说最近的三个任务吧。
把□□的比例调配更改,让炸弹变成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破坏力的强力烟花,再比如把一看就已经很熟悉这个计划的人和另外的计划对调让计划泡汤,把刺杀变成证据曝光用直升机从天上撒下去然后偷偷提前联系好人救援什么的。
每一次的所谓的任务松田都是想直接叫住的好,但那样不是明白着告诉人家自己不黑了吗?他就只能一点点的像是在悬崖上面一边跳舞一边绣花一样给出一些完全离谱的建议,反正胡乱操作一番始终总是能给他们添上麻烦的。
可偏偏每一次发邮件的人都会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开始一本正经的执行。
不是,你们到底明白什么了啊喂!
虽然从邮件的蛛丝马迹中松田已经逐渐了解到了自己这个boss在这之前出现都是带着假面,他其实是一个叫做松田阵平的排爆警察这件事情似乎还是只有琴酒和大块头知道,生命安全也不会被什么威胁,但是...
这个什么乱计划真的是太痛苦了!
尤其是刚开始,真的一段光是想起来就能让人青筋狂跳脑袋发晕,直接瘫成黑色卷毛猫饼的痛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