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晴羽茫然的模样,梁孟想到一个人。
“去找阿怡,洗手间外头指定有监控。”
任何东西的放置都是有一定缘由的,落单的醉酒女孩儿在灯红酒绿的场所总是会被危险环视。
网上叫这种危险为——捡尸。
但这一整天乃至后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林晴羽都没想到这一层。
……
她现在回头去找梁孟就是为的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中途折返去了付思齐的店里,是她回家准备换身衣服时,发现昨晚穿的外套口袋里有一枚金戒指。
这枚戒指价格不便宜,她最近接触过且看见带过的人只有付思齐。
想来是他昨晚送她回来时掉落的。
到的时候是一个服务生接待的她,正是昨天下午从楼下跑上来找付思齐的那位。
另一个面熟的服务生则在大厅里摆台,还有其他人也和她一样。
由于怕遇到付思齐,她放下戒指就走了,还碰上一辆不长眼地紧紧怼在她屁股后头的黑色大G,车头前的那张“嘴”像是在叫嚣“我有钱,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的mini cooper还是最近才换的,宝贝得紧,挪了好半天,终于掉转了车头。
后视镜里,那辆张狂的黑车映在其上,她白了一眼,想到曾经一桩往事,又觉得有点作呕。
……
她们统一了口径,对阿怡的说辞是丢了东西,好像是在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
于是阿怡的哥哥打电话让服务生非常好心地将她们带入到监控室,但由于时间的不确定,这样的查找需要费好一番功夫。
服务生先走了,接着是阿怡。
梁孟则帮她一起查监控。
她们把时间定位到了一个差不多的时间段,一帧帧检查。
终于,在耗时一个小时后,画面里出现了她的身影。
“孟孟!有了!”她喊梁孟,侧目才发现梁孟睡着了。
梁孟被她拉着练瑜伽,又在这儿忙活一些无用之事,估计真累了,林晴羽选择不吵醒她。
她把音量调低,将进度条一点一点地往后拉,一秒、两秒……十几秒过后,付思齐进入画面里,他好像很着急。
林晴羽想:可能尿急吧。
而下一个画面里,就是她踉踉跄跄扑进他怀里,在两人说了几句之后,伸长手臂抱住了他。
说什么了?
她尝试拉高音量,但随着音量的升高,只有当时酒馆内嘈杂的摇滚声爆破般地响起。
下意识去看梁孟醒了没有,但还好,她扭了个头,朝另一边睡去了。
听不清,也看不清嘴型。
这个监控是从外向内拍摄的,所以就连对着监控微微侧身的付思齐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分明。
画面还在继续。
她仰头唇角带笑地对着他说了句什么,又靠到了他肩头。
而他的手原先有分寸地悬在半空,后来,靠后的那只手却好像落在了她后背上。
林晴羽胡思乱想起来,但总觉得最合理的解释是她向他索求了一个拥抱,否则无法解释这其中的连贯性。
尤其是付思齐的另一只手始终没有落下来,像是无奈地应承她的想法一样。
她锤了自己的脑门两下。
再抬头时,画面里他们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她仰着头,好像贴上了他。
她按紧了鼠标,放大,再放大。
心脏重重一跳。
虽然像素已然模糊到看不清,可事实胜于雄辩,她真的亲了她。
几乎是一瞬间,她把那个鼠标掉在叉上,甩了出去。
这一声动静不小,梁孟终于醒了。
“怎么了?”慌张看她。
“孟孟,”林晴羽欲哭无泪,“我真亲了他。”
画面已经被她切走,所以梁孟什么也没看见,只追问,“亲嘴了?”
林晴羽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什么意思?”
她如实说:“看不清,但好像亲的是嘴……”
梁孟:“……”
……
直到到家,林晴羽都是失神的,总觉得嘴唇被抹了一层辣椒,热辣滚烫。
她彻底瘫了下来,大腿卷住了抱枕,又挪到胸口,再到脸上。
想活活闷死自己的心都有。
楼下不知道还有哪来的小孩儿在放过年期间没放完的摔炮,时不时咚一声咚一声地吵。
她站起来狠狠关上窗,也不知道是冲谁发的脾气,只有空气无声。
走回来时才看见躺在茶几上的手机。
按了两下,不知道是关机了还是今天那一摔给摔坏了。
连上充电线之后又空洞地躺了会。
最后把头发彻底抓乱。
手机开了机。
延迟了一会,那道碎痕下割裂出一行字。
「谢谢你送回的戒指,那件事,我会保密。」
此时,黄昏线平展地铺在窗外,也像割裂成两个天空。
一红。
一橙。